刘曜大气不敢喘,干涩道:“五弟……很有雅兴。”
刘昭眼中的失落清晰可见,他顿了顿,道:“自我到行宫以来,日日得见三哥,三哥每日的态度都与今日无异,三哥可知道,我想的最多的什么?”
最好不是要我的命。刘曜恐惧到了极致,突然想到了这个。
他摇头,“五弟,你知我一向愚钝,不如五弟明说罢。”
“我时常想起我们小时在宫中的日子,”刘昭神色之中似有追忆,“陛下子嗣单薄,如我等同龄者少,皇后怕我们在宫中无人陪伴,性子养的孤僻,就令家中有适龄孩童者的命妇带子女常来宫中,太子殿下……”他一顿,刘曜极力压制住自己的害怕,如常地与他对视,“太子殿下总是众星捧月,花团锦簇一般,我与兄长,反而少有人亲近。”
刘曜道:“可见事实白云苍狗般变化无常。”
他指的并非是触柱自绝的刘昶,而是如今令他小心翼翼对待的刘昭。
“是变化无常。三哥少年时同太子殿下交往不深,反而你我亲近,”刘昭笑了笑,笑容中的落寞却清晰可见,“当时宫中不少人都感叹我与三哥虽不是一母所出,却亲近的宛如同父同母的兄弟一般,不知兄长可还记得吗?”
刘曜万分警惕,道:“我自然记得。”
“我与三哥皆是陛下之子,于皇位自然皆有指望,只不过先前有太子,东宫之位不可撼动,所有的年头不过痴心妄想,现在太子病逝,东宫空悬,”刘昭微笑道:“三哥可有意?”
刘曜不知道自己脸色有多难看,但总不会比他们那个缠绵病榻的父皇好到哪里去。
刘曜道:“只因……”
刘昭摆手打断,道:“我奉陛下之命来此,然一路艰难险阻三哥可知晓?我来时万事小心,甚至不允许生人靠近,生怕谁递过来的食水有毒,亦或者要对我拔刀相向。”
刘曜惨白着一张脸道:“五弟的意思是,在怀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