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昭已经听不见了。
华胥无毒,只能麻醉感官,一指甲的药几息便足够放倒一匹烈马,这是边民拿来猎取悍性野马的药。只要服用了这种药,就算有人割取服药人的皮肉,对方也只会以为是蚊虫叮咬。
刘曜望着刘昭的脸。
酒宴上所有的酒菜都无毒,筷子器皿上亦没有浸透毒药。
唯有刘曜险些落在地上的杯子,在将要落地被他借住的那一刻,被弹入早就藏在指甲内的一丁点华胥。
华胥能让人陷入极美的梦,他这个兄长做的,也不是全然没有可取之处。
“你最后一次酒,也是同我喝的。”
那滴欲落不落的泪,终于落下。
他狠狠摔杯。
他贴身护卫立刻冲进来,像预先说好的那样,数人将刘昭团团围住,十几把刀刃重重刺入,白刃穿过肉体,发出噗噗的声响,血液从他的位子流出,几乎要淌到刘曜脚下。
一军士拿剑勾出了刘昭随身带着的兵符,拿酒浇干净血,双手奉上。
刘曜脸上的眼泪被风一吹,已然干了。
刘曜接过兵符。
他用力握了握,兵符硌得他手心生疼。
其实不需要疼痛来确认这是真实的,因为兵符上的血腥味哪怕用烈酒冲刷过仍然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