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因好奇驱马上前。
他看见了那头鹿的眼睛,那是一双含着泪的透亮眼睛,刘曜第一次知道原来此等不通灵智的低贱畜生原来会流泪,它看向刘曜的眼神更哀戚,更无助,简直就像个重伤倒地的人了。
刘曜看见他,就好像又回到了十几年前,他与草地上重伤的鹿对视时。
为帝数十载,皇帝何时有这样无能为力的时候?
皇帝就像倒在地上的那头鹿,而此刻,执着弓箭的人,成了他。
于是刘曜的声音更加柔和,“父皇,可要喝些参汤吗?”
若非眼珠转动,他的面容看起来毫无生气。
皇帝漠然地看着刘曜好像最孝顺不过的子孙一样跪在自己面前,他思索了一下,开口道:“乔郁教你的?”
皇帝在刘昭死的那夜连吐数口血,之后竟直接昏过去了,刘曜跪在他床前扮孝子贤孙,面上焦虑担忧地看着御医忙碌,心中却想,他的好父皇吐血是因为失了个儿子呢,还因为没了一枚用起来趁手的棋子?
皇帝高烧退后,每日不言不语,似乎连说话的气力也无。
刘曜想过很多皇帝会和他说的话,唯独不包括这句乔郁教你的。
刘曜有些微妙的,似乎被皇帝轻蔑的不悦,但他脸上流露出恰到好处的忧虑和不解,“父皇?”他小心翼翼地询问。
皇帝冷眼看他,淡淡道:“你与乔郁是同谋。”
虽然乔郁先前确实是刘曜的幕僚,在这件事上对刘曜更多有提醒,却从来都是隔岸观火,刘曜对刘昭乔郁是想制衡他二人一家独大的话深以为然,当然不会让乔郁参与刺杀刘昭,故而道:“父皇是什么意思,儿臣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