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皇帝看得清他抿紧的嘴唇。
刘曜自以为长大了,自以为掩藏得当。
皇帝数月以来难得觉得有些愉快。
“老五不比太子聪明,亦无太子仁厚,然在行军一事上有奇才,众皇子中唯他有军功等身。他虽不如太子,但亦非刻薄寡恩,飞鸟尽良弓藏之人,”皇帝笑了笑,引得自己一阵咳嗽,刘曜却忘了起身为他端上参汤,“再不济,还有刘翡。”他咳得嗓子有点沙哑,但仍有着一种闲适的好听,“刘翡母家无人,其母妃木讷胆怯,刘翡年幼,自小千娇百宠,被惯得目使颐令,然无藏锋,扶持他做皇帝,朝中必力阻,但除却这点,年长皇子皆凋零,朕因病崩逝,乔郁掌天下权,他说一不二,立刘翡为帝,自己地位超然,虽无帝位,而有帝王之实,倒比做人臣来好上太多。”
“所以,朕很好奇,乔郁为何选择了你?”皇帝声音很柔和,比刘曜询问他时更柔和。
他慢条斯理地看着刘曜,等待着一个答案。
事实上,他并不需要刘曜回答,只看他的反应就够了。
太子在他膝下长大,虽无多少父子之情,但倾注无数心血,其余诸子,若不是母亲得皇帝喜爱,则多被忽视。
其中当然包括刘曜。
可他又是最争强好胜,野心勃勃之人。
皇帝三言两语,便让刘曜想起了少年时不被皇帝重视,受人薄待的日子。
他压下怒意,竭力让自己笑得自然,“儿臣与乔相,无甚私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