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
李斯嘴上骂的厉害,可还是心疼的很。可他没的选择,秦始皇既然都已决定那他就只能配合。李鹿是生是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毕竟他终有一日会长大。如果说他屡教不改的话,那便逐出李氏宗族!
他辛辛苦苦二十余载方有今日,怎能因为李鹿一人而导致他这些年来的心血白费?他狠起来连自己的师兄都能杀,真要触及到家族利益,就算是亲骨肉也同样能牺牲!
……
“草!”
“谁欺负我的学生?”
“站出来,我今天非抽死他不可!”
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
秦始皇顿时一笑,他知道是卓草回来了。整个泾阳也就卓草这样,天天都是草草草的,他们也不明白卓草为何隔三差五就提自己的名?关键是语气态度还相当无礼,就好像……是在骂自己那样。
卓草与扶苏登门而入,凶悍的眼神环视四周。最后,精准无误的落在李鹿身上。按照受害人雎鸠提供的供词,嫌疑人身高七尺有余,肤黑貌丑额头有痣。长得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诶,见过李公。”
卓草入府后先是行礼打招呼。
他可没忘记,这老小子也是卧底!
表面上人是商贾,其实他……真的是商贾!
只不过,他这属于给反秦势力提供粮草资源的。想想其实就知道,造反归造反,要是连饭都没得吃谁还高兴造反?当初卓草其实就想过这问题,觉得这六国复辟有些问题。后期借着攻下秦国粮仓有粮食,那很正常。
可在前期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都是老百姓自发捐献粮食的?
思来想去,卓草便觉得不太现实。
唯一的解释就是提前便已准备妥当,只等有人揭竿而起便立刻紧随其后起义复辟。特别是类似项羽这样的大户人家,要说没点家底卓草是不信的。他能偷偷摸摸藏粮食,古人就不成了?
老李顺势而生,借此打入反秦势力。不光能谋利赚钱,还能知晓他们大概有多少物资。如此缜密的计划,实在是令卓草佩服至极。对秦始皇的敬仰更如滔滔……咳咳!
高!实在是高!
“就这小子欺负雎鸠?”
“老李,这家伙是你儿子?”
“不不不,并不是。”李斯连连摆手,“他是丞相的幼子,名为李鹿。老夫哪有这福气,能有少主这样乖巧懂事的儿子?”
“乖巧懂事?老李,你这拍马屁的习惯得改改。”
“……”
“……”
李鹿低着头,不敢说话。
“草,不可无礼。”秦始皇挥了挥手,淡然道:“他真的是左丞相的幼子。他在咸阳极其叛逆,经常与左丞相吵闹。后来丞相听说太史令胡毋敬的宗族旁支有后人在草堂研习学问,便派人打听过。知晓胡骅的变化后,丞相极其吃惊,便派他幼子来泾阳拜你为师。”
“先等等,等我捋清楚。”
卓草诧异的望着李鹿,“他是丞相幼子?”
“见过先生。”
胡亥暗中踹了脚李鹿,他才反应过来。
“这不对啊!”
“怎么?”
“我听说左丞相教子有方,其长子李由更为皇帝侍郎。今年更得皇帝赐婚公主,得银印青绶,出任三川郡守。”
三川郡距离咸阳不算太远,地理位置极其重要。从皇帝的安排就能看出对李斯的信任,迎娶公主出任郡守。年纪轻轻便有此能力,可见李斯是真有本事的。
李斯听到这话却是开心不起来,他儿女足有七八人。其实前面的都好说,就算没李由这样的大才却也都可堪大用。偏偏李鹿不同,他自幼便不喜律令,只想着凭借蛮力去与人争斗。若有不顺他心意的,他都会动手打骂。
他亲自管教,结果却是变本加厉。
这小子就是混到极点,死活不听他的!
“我听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扶苏笑着道:“左丞相对其幼子极其头疼,也曾为他找过老师,却也没什么用处。”
“啧……好像和胡亥类似嗷?”
“……”
“……”
“……”
胡亥差点就哭了,他这是躺着也中枪?他虽然是混,但李鹿可比他严重多咧。最起码,他绝对不敢忤逆秦始皇的意思。可李鹿这家伙天天在家和他爹顶嘴,动手打都没用,越大越皮实。
“丞相说了,今后便把幼子交给卓君了。”李斯神色从容,淡漠道:“今后不论卓君如何管教都行,哪怕是打死都无妨。”
“不成,我还得留口气给吾翁送葬咧!”
“……”
“……”
卓草听到这话是目瞪口呆。
我勒个擦?
这小子这么冲?
不错不错,我喜欢!
李斯被气的差点吐血,涨红着脸硬是憋了回去。他知道,李鹿这混小子就是故意气他的。
“这我可担待不起。”
卓草连连摆手。
“卓君放心,束脩少不了的。”
说着,李斯又掏出个金饼子。
他听得出卓草的话外之意。
“这……不合适吧?”
“两镒!”
“吾才疏学浅,怕是真教不好。”
“三镒!”
“这不是钱的事。”
“五镒!”李斯黑着脸,无奈道:“还望卓君能理解丞相教子心切,不求其成才,只望其成人。今后若是卓君有难,丞相想必也会帮的。”
“也罢!既是如此,那便留下吧!”
蒙毅把金饼子悉数收下,健步如飞的朝着府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