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服!”
“不服是吧?阿鹿,把他衣服给扒了!”
冒顿被两人压在身下,龇牙咧嘴的如同是受伤的幼狼。见李鹿动手扒他的衣物,冒顿用尽全身力气自怀中掏出柄带有宝石点缀的匕首。
他虽然有超出同龄人的稳重,却也是人,被欺负到这份上还顾得上什么?况且,在他看来这两人只是寻常黔首罢了。他哪怕动手杀了,秦始皇想必都不会追责。
“阿鹿!小心!”
李鹿眼前只闪过抹匕首的锋芒。
得亏是胡亥反应够快,生生扣住冒顿的右手手腕。左手一把将其夺下,动作极其迅猛。望着冒顿,眸子中闪过抹杀机,猛地挥手。
“啊!!!”
冒顿脸上顿时被划开个口子,鲜血淋漓。他的双眼都遍布着血丝,捂着伤口不住哀嚎。这是耻辱,这是奇耻大辱,他一定要报仇!
“动……动刀子了?”
“这俩人到底是谁?”
“你们……你们闯下大祸了!”
岳票连忙将冒顿搀扶起来,这得亏胡亥刚才没下死手,不然他这条小命是肯定保不住了。并且,绝对会挑起战火!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
“速速将他们三人拿下!”
岳票看向旁边的关市小吏,脸色铁青。
“我倒是看看谁敢?!”
“你想造反不成?”
“想造反的人是你!”
李鹿寸步不让,站在最前面。自怀中取出枚玉符,冷然喝斥道:“区区个行人,竟然敢偏袒戎狄蛮夷?这符节,汝可认识?”
玉质通透,正面刻有小篆,单字一个李!
笔锋有力,透着股傲气。
岳票虽然鲜少会住在咸阳,却也认得。瞳孔顿时收缩,惊恐不已的望着李鹿,“这是左丞相之符节?不知少郎君是?”
“李鹿,左丞相幼子。”
李鹿顺手将符节收了起来,这可是李斯特意给他留下的。主要就是担心他闯什么祸,到时候也能借此脱身。
“误会……这都是误会!”
岳票是欲哭无泪,他自然听说过李鹿在咸阳的名头,那可是从小被李斯揍到大的。可谁能想到李鹿跑到泾阳这,并且还做起了买卖?
“误会?”
“汝不过区区行人,却眼睁睁的看着这蛮夷欺辱黔首却不加阻止。望着他动手掏兵器,更是视而不见。今日之事,我必要告知吾翁。到时候看看你这行人,罪当如何?”
望着李鹿的模样,众人纷纷叫好。
雎鸠则是有些愣神,“这真的是李鹿?”
平时嘻嘻哈哈,没事就喜欢顶嘴的混球,竟然也有如此霸道的一面?条理清晰,愣是压得岳票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嘿嘿,他可是我手足亲朋。之前在咸阳揍了人后,他也总会如此。久而久之,我们也都习惯了。就是左丞相次次都会发火,担心他招惹是非。先前他就被内史腾的幼子揍了,然后被左丞相拽着登门致歉。没办法,内史腾在朝中地位可高的很咧。”
“原来是这样……”雎鸠若有所思的点头,望着胡亥手上的伤口,想了想将头巾扯下帮他包扎后。“其实没必要这么冲动的,好好说不就好了?”
“那不成!”
胡亥脸微微泛红,转过头去。
“他是匈奴,匈奴就该打!别说欺负你,就是从我们边上路过,我们也照样揍他。只不过是匈奴太子而已,我还是……”
“你还是什么?”
“我还是太史令的宗族后嗣咧!”
胡亥硬是把后面的话憋了回去。
……
岳票不住的鞠躬作揖认错,他这事可大可小。反正真要追究责任,那绝对是他倒霉。冒顿此次是作为使臣来至咸阳,不可能处罚他。李鹿三人都没成年,更别说李鹿还是李斯的幼子,不可能治罪。
“李鹿?”
“你是秦国左丞相李斯的幼子?”
“没错,你最好记住我的名字!”
“好!”
冒顿低着头,似乎已是认命。此刻情势对他不利,他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去做,没必要再继续争执不休。
“这件事,就此作罢如何?”
“不成!你要赔钱道歉!”
“好!”
冒顿也懒得清点,将钱袋子取下。这里头少说得上百钱,而后便来至雎鸠面前。“很抱歉,刚才是我莽撞了,请接受挛鞮氏冒顿的歉意。”
论智谋,胡亥和李鹿绑一块也不是冒顿的对手。冒顿是出了名的能隐忍,未来为了活命立足,把千里马和自己的老婆都送给了东胡王。这小小的屈辱,算的了什么?
不光匈奴整个草原部落都是这样,你弱他就会来欺负你。当面对的是无可匹敌的霸主后,他们便会臣服归降。这不代表这就是安全的,只会让他们在暗中积蓄力量。
他们是草原上的胡狼,信奉的是适者生存这套。壮者食肥美,老者食其馀。贵壮健,贱老弱。父死,妻其後母;兄弟死,皆取其妻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