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多谢卓君了。”
张良先前在卓府住过段时间,所以他对府上很熟稔。驾轻就熟的跟在后面,径直朝着书房走去。吕泽疼的是龇牙咧嘴,还是鼻青脸肿的。本来他还真想报复卓草,可现在他心里却没半许念头。
吕泽心里清楚,卓草这分明就是在示威。纵然他们都是反秦者,但他们也有着不同的利益。现在联起手来,无非只是因为有着共同的敌人。说到底,卓草现在日子也好过的很。年纪轻轻便已爵至左庶长,不和他们联手抗秦,他们又能如何?以卓草如今的功劳,就算是闯下弥天大祸,只怕也能被赦免。
就冲卓草对他家里头的情况了若指掌,他就觉得颇为不妙。如果真的惹怒卓草,他们吕氏焉能再逃出沛县?
这样的敌人,未免太过可怕了些。
“来来来,先入座。二位不远千里赶来,沿路颠簸。便先在我卓府好好歇息,呆个几日后再走。”
望着琳琅满目的饭食,吕泽也忘记伤痛。这沿路走来可是相当的不容易,有落脚的地方还好说,没有的话就只能在林野中露宿。现在天气已经转热,蛇虫鼠蚁多不胜顺。若非那力士相助,他怕是会被毒蛇所咬伤。
“卓府的饭食,每次都不同。”
“这些,又是什么?”
“菽乳。”
“菽乳?以菽豆而成?”
“子房果然聪明。”
张良挖了勺麻婆豆腐,闻着刺鼻的辛辣味。半信半疑的尝了些许,脸色顿时就变了。
“嘶……好辣!”
“不能吃辣的话,还是少食。”
卓草则是顺手挖了一大勺。
他就权当是吃夜宵了。
“卓君其实不必这么紧张。”
“呵,我可不放心你们。”
张良无奈苦笑,淡淡道:“吾此次只是顺路路过泾阳而已,便带他来拜会卓君。来的路上,他对卓君同样是颇为敬佩。能舍弃宗族利益乃至左庶长这高爵,依旧与我们共同反秦,实属难得。”
他这话里话外,已把卓草拉了进来。
同时也是在暗中提醒卓草身份。
反賊就是反贼,穿上官服也还是反贼!
这秘密,他能吃一辈子!
即便卓草再怎么痛恨他,也拿他没辙。
“怎的?子房要去何处?”
“去会稽郡转转,项氏有要事商量。”
“哦?”
卓草顿时来了兴趣。
张良口中说的自然就是项梁。也是因为他们的缘故,所以卓草方会知晓这票人原来都是有着联系的。他们全都是致力于反秦大业,属于是同一阵线的。只要秦国还未覆灭,他们终会联手。
按照史书记载,他记得项梁在会稽郡是相当有名望。并且还在暗中招揽门客,用以栽培为精兵。后来项羽起兵能这么顺利,肯定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否则就凭陈胜吴广这票人,如何能推翻秦国?
“项公已与卓君接触过,卓君觉得如何?”
“嗯,很不错。”
“项氏与楚国三氏关系极好,更是精通兵法。有他们相助,对吾等今后反秦也有帮助。更不用说项梁此人精通南越语,还与那西瓯君译吁宋有些交情。按先前卓君所言,吾等今后便以南越为根,对抗暴秦!”
“说的好,干了!”
卓草端起酒杯,率先一饮而尽。
他估摸着项梁就是找张良,探讨此事。
“卓君要不也去看看?”
“我就算了。”卓草摇摇头,无奈叹息道:“子房应当知道我现在身份不同,我若是贸然长时间离开泾阳,只会遭人怀疑。为反秦大业,此事吾只能看看。”
笑话!
他现在跑去会稽郡,那就是作死!
半路上若是张良起了歹意,怎么办?
把自己的性命交别人手里,那都是憨批!
“唔,这倒也是。”张良颔首点头,而后笑呵呵道:“要不,此事便让苏君同去?卓君是乡啬夫不便离去,可苏君不是吧?”
听到这话,卓草眉头顿时微蹙。
这贼子又想来上次那套?
做他的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