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宁眠终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只在他唇上碰一下,便稍稍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
“……”孟启书在黑暗中准确的找到他的眼,微微抬一下头,往上凑近了,轻啄一下,“晚安。”
点到为止,谁都没有再进一步的打算。
没有其余人打扰的夜晚很静谧,难得的安稳却没能让孟启书踏踏实实地睡个好觉。
半夜从噩梦中惊醒的时候,窗外的夜色还很深,孟启书大口大口喘着气,冷汗浸透衣襟,满头都是汗津津的湿。
逼迫感、束缚感、突如其来的茫然无措,孟启书抬一下手,指尖从下颔的皮肤滑下,一直到脖颈的最下端,然后猛地收手,仿佛抓住了什么无形的锁链,闭上眼细细地颤抖着。
笼中鸟,缸中鱼,都是他。
十八年前,他不该回去的。
无处不有规矩,规矩无处不在,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规矩变了,规矩却也没变。
有人要他乖,于是他压抑了自己的天性,于是他假意顺从着,却总是不由自主地抗拒着。
所以他自由了。
失去一切,真真正正地自由了。
【孟启书,恭喜你啊!你被保研了,高兴吗……】
高兴个屁。
大学时收到学姐的电话祝贺,孟启书前脚刚挂断,后脚就独自喃喃一句。
到最后他也没去上那劳什子的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