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两天,他躺在床上,已经动不了了,还能听到季大嫂站在门外,悄悄问季大哥,“死了没?”
季大哥又细细听了听,“不知道啊,要不再等两天?”
对方的语气平常,就像在讨论今天的气候,他已经高烧不退,神志都开始不清起来,迷迷糊糊间,开始回忆一些事情。
他想起自己受伤那段时间我,唐秀儿都是丝毫没有嫌弃的帮他包扎换药,拼命熬夜刺绣拿去换钱给他买药。
她是他的童养媳。季母从小就跟她说,他是她以后的丈夫,是她的天。
他还记得新婚那个夜晚,她看着他,紧张害怕又无措的小眼神,怯怯唤了他一声,“季小哥。”
在成长的过程中,季母一遍遍在她耳边重复:长大以后她是要给他当媳妇的,所以,她应当是喜欢他,也只能喜欢他。
以往,看到他拿着猎物回来,她会十分欢喜迎上去,脸上带着雀跃,早上他进山时,她也会十分担忧看着他,让他注意安全。
而他也有点喜欢她吧,但他从小习惯讨好季大哥和季二哥两家,渴望得到对方的认可,有什么好的就全给那两家,哪有心思考虑唐秀儿?那不过是他的童养媳,花二两银子买的。
季母知道唐秀儿不敢有意见,心疼那几个孙子孙女,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什么好吃的也惦记着那两个儿子。
病入膏肓时,他倒是怀念和她一起生活的日子,唐秀儿总是那么容易满足,也从不对他发脾气。
若是他只打回一只野兔,季大哥和季大嫂都会觉得不够分,觉得他偷了懒,但是只要给唐秀儿带回来几个鸟蛋,对方眼睛也会亮一亮,含着笑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