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白月光(7)

只是邬席凝视着人,对宋嫣这样的蛮横不讲理非但没有不满,还觉得空气越来越稀薄,他的眼瞳又有变竖的趋势。

“嫣嫣,我想亲你。”他简直笨拙得厉害,想亲人还先去征求宋嫣的同意。

宋嫣喜欢听话的人,邬席又是他宠着的,因此每回对方摆出这么乖顺的样子,又低声恳求的时候,他都是格外的好说话。

这次也不例外。

邬席的眼瞳在呼吸不顺畅的时候彻底化成一道细线,宋嫣看得分明,在他反应最激-烈的时候,原本还是乌黑的眼眸突然变成了银白色。

因为眼瞳是竖起来的,而那银白出现的时候又太短,所以看得并不分明。

宋嫣坏心地咬了咬人,这令邬席吃痛地皱了眉,同时也将人从自己的状态中拉了回来。

不知不觉中,他的手竟然都已经沿着寝衣攀进了宋嫣的小臂。只是这一回神,他就感觉手底下尽是凹凸不平的疤痕。

邬席这个时候再没有心思想别的,但宋嫣却是不准他分心。膝盖轻挪,只听帐中响起一声闷.哼,而后唇.齿.交.缠的暧.昧更浓。

“嫣……”

邬席连说话的空隙都没有,只有喉结不断滚动。

等感觉邬席浑.身发.软,不像最初那么僵硬后,宋嫣却又放了人。被子拱起来的缝隙消失,夜风也已经被两人熏得滚.烫。

“嫣嫣?”

邬席迷茫了一瞬,下意识想要抓住宋嫣。只是等他摸到对方的手臂后,又慢慢清醒了过来。

他应该是想要坐起来,但担心冷风跑进来,最后只是小心翼翼地将宋嫣的手从被子里拿了出来。

因为心情很好,宋嫣也没跟邬席计较这些多余的举动,由着对方将他伤痕累累的手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这些伤口是怎么来的?”

宋嫣好歹也是宋家的小姐,即便是庶女,也没有这般苛责人的道理。邬席沙哑的声音中带了杀意,本就被吻得发红的眼眶更红了些。

“假扮女子岂是没有代价的。”宋嫣不再让邬席看下去,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脑袋,免得小狗等会伤心哭了。

深宅大院中想要捂住一个人的性别何其困难,不说别的,女子的月事就是第一项难题。

从前原主的母亲在世,还能帮着遮掩一二。等原主的母亲去了世,对方在宋家孤立无援,除了靠自己,也没有别的方法。

索性宋家对原主不太关心,因此原主也不必真的要一个月放一次血。隔几个月来几次,就当月事不调了。

邬席被宋嫣这话说得怔怔的,心中更加后悔没有早遇到宋嫣。如果他能早点知道对方的困难,那这些伤口也就都不用出现了。

“以后不用这样了。”有他来帮宋嫣,不需要再这样了。

邬席抱紧了对方,过后两人都没再说话。

流翠在院子里守了一晚上,直到天色大亮的时候才被宋嫣叫了进去。她人也谨慎,进去的时候没让其余下人跟着。

不过流翠进去的时候就发现宋嫣已经起床了,并且跟平时不一样,连衣服跟头发都一并弄好了。

有一瞬间流翠竟然怀疑这是摄政王做的,但她很快又将这个荒唐的猜测扔出了脑海。

就算那位宠三小姐,也不可能这样。再说,这都是些女儿家的东西,对方又怎么可能会。

流翠低眉顺眼地去将宋嫣的床铺整理好,手放上去的时候锦被上已经没有温度了,能看出主人起床多时。

只是……昨夜摄政王究竟有没有留宿?流翠心里不确定,若是没有,三小姐该让人进来守夜才是,若是有,可被褥又是干干净净。

她也不敢多问,只顾低头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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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广修一连烧了好几天,从高烧到低烧,反反复复,高芝整日烧香拜佛,眼泪就没止过,宋敬也跟着一起照顾对方。

好不容易等宋广修好了一点,两人终于想起了始作俑者。

高芝前段时间睡不好,手又受了伤,整个人元气大伤,虚得厉害,宋敬没让她再操劳,打算自己去找宋嫣算账。

只是他带着一身的怒火刚走到后院,就看到宋嫣身边的丫头鬼鬼祟祟的,似乎是在盯梢。

宋敬往凉亭方向看了一眼,果然就见宋嫣不知道在跟谁坐在里面。

男子背对着他,看不清脸,可宋敬却知道这人并不是程单。里头的两人举止亲密,显然这样见面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简直不知羞耻!混账!混账!

前有宋嫣刺伤宋广修,后有宋嫣背着家里人跟陌生男子私会,桩桩件件都是不拿这个宋家,不拿他这个做父亲的当回事。

宋敬左看右看,只恨自己来的时候身边没有带人,不然现在他肯定要将宋嫣跟那……

奸夫两个字刚要从心里迸出来,宋敬就看到对方站起了身,而后那张分外熟悉却又让人敬畏的脸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摄……摄政王?!

宋敬被吓得下意识往旁边的假山躲去,同时连呼吸都屏住了。他绝对不会认错人的!当年有人想要趁小皇帝年幼,谋朝篡位,结果被邬席一举拿下,为了震慑群臣,对方当着他们的面将那些叛逆之人一个个处死。

邬席杀人可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凡是落到他手里的人,从来就没有好下场。

摄政王残暴的名声在外,滔天的权势在手,谁敢对上他?

可对方是怎么跟宋嫣扯上关系的呢?他们两个人之间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宋敬忽然想起了宋嫣被土匪掳去的事情,当日对方回来的时候,除了程单以外,还有摄政王。

如果说摄政王从那个时候起看上了他这个女儿,那么宋嫣这段时间的反常也就不足为怪了。

有邬席撑腰,就算宋嫣把天都捅出一个窟窿来都没关系。

宋敬后知后觉,难怪对方之前又是派太医,又是差人送补品过来。说到底,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之前还以为邬席是要拉拢程单,现在看来,分明是在讨好宋嫣。

可宋家跟镇安候府的婚事已经在筹备了,摄政王不可能不知道。

宋敬正纠结着,就听那边宋嫣让邬席摘了朵花过来,因为颜色不甚鲜艳,被他嫌弃得直接扔开来了。

这动作吓得宋敬在假山后面抖了抖,生怕宋嫣惹怒了摄政王,让对方记恨上宋家,到时候他们一整个府邸的人都要给宋嫣陪葬。

可令他感到意外的是,邬席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反过来哄着宋嫣。于是宋敬就看到宋嫣越发的恃宠而骄,坏心地去作弄着摄政王。

宋嫣玩得开心,宋敬擦着额头不断冒出的汗,就差要跪下了。

“有人来了,应该是宋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