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外的人忽然不唱了,门里门外陷入了一片寂静当中。听不到任何移动的脚步声,这人显然就在牢外直挺挺的立着。
王右丞能想像出一幅画面,一墙之隔外有个人在一动不动地往牢内瞅,而牢里还有一颗奇怪的剧毒蛇蛋。
这人似乎在与空气和蛇蛋僵持,空气中只能听见他略微急促的呼吸。
如此又过了片刻,此时已换成王右丞抱着小乔儿,因为她不耐烦地要冲出去将那人制服。
二人正在无声地纠缠,牢外那人突然又哼起了歌儿。但这次声音大了很多,还带着颤音。他似乎又快乐不少,但身体却虚弱地不能支撑他高亢大唱。
在极含糊的歌声里,一只黑色的布鞋踏入了石牢,紧接着那人终于缓缓迈了进来。
居然是青书!
这让挣扎出王右丞怀抱,手上燃着火之灵力的小乔儿一时不好下手了,生怕一掌将他打的脑浆迸裂。
青书眼球斜向二人,嘴角笑了笑,竟视若无人地一步一步走向蛇蛋。
王右丞与小乔儿面面相觑,他们以为青书会大喊大叫,或者会把他们当作救他出苦海的救世主而抱住他们,更或者大惊失色地晕过去,至少突然看见有人藏在墙边也会愣一下神。
然而青书仍旧哼着歌,仿佛没看到二人一般,踱步来到巨蛋的前面缓缓蹲下。
“这个家奴有点怪”,小乔儿在耳边说。
王右丞点点头,注意到青书的棉衫已没了,此时只有一件单衣贴在他雪白柔嫩的身上。
“他不怕冷么?”王右丞穿着棉衣仍需要搂着小乔儿,靠着她体内的火之灵力才能暖和,而青书似乎浑然感觉不到冷一样。
小乔儿指着青书裸露在外面已经发紫的一块皮肤说:“这里温度太低,我猜他得了失温症,感觉不到冷。他现在出现了严重的幻觉,身体的血管在收缩最后一点温暖的血液涌向脑子。这让他感觉很热,并且还会产生莫名其妙的快感。难怪他看不到我们,也不听到我们说话。”
果然如她所说,青书开始撕扯自己仅剩下的单衣,赤裸着上身拥抱在蛇蛋上。
小乔儿道:“再不救他,他必然冻死了。”
王右丞扯住她说:“即便得了失温症,他为何非要来抱这个蛋。”
“你不是可怜他才来这里的么,怎么这会又如此冷静地眼睁睁看他去死?”小乔儿第一次亲眼看人要在眼前死去,心中不忍地发问。
王右丞仍毫不松手地抱住她说:“此一时彼一时,越是生死关头越不能冲动。”
他攥着拳头,心中也很急切。他绿色的复眼中青书虽没有被什么古怪灵力附身,但越是这样越让他觉得不能碰他。
青书浑身沾满了蛇蛋上的毒液,黏液已把他糊的亮晶晶,他的脸和头发与蛇蛋上滚出一条条粘稠的拉丝,妩媚的脸已面目全非。
蛇蛋里那些黑色的小蛇忽然动了,慢慢地由透明蛋壳的内壁爬向青书的脸。
青书眼里透着癫狂,面带喜色地将脸靠近那些小黑蛇,极其兴奋地喊着什么。他嘴里吞下了不少粘液,已吐不出一个字,只是“嗬嗬嗬”地鼓囊着。
“咔嚓”,蛇蛋在青书脸上裂开了一条缝,汩汩灰色的液体几乎将他裹成了一个粘稠的茧。一只黑色的三角蛇头从蛋缝里钻了出来,对着青书吐着黑色的蛇信。
青书抹着嘴里的粘汁,张开嘴朝着它。
小黑蛇从蛋中伸出细长的身子,蜷曲了一下,立时扑向青书的喉咙。
千钧一发之际,王右丞忽然暴起,扯住青书的头发,体内的吞噬剑气悉数而出瞬间将他罩住。青书身上的毒源源不断地涌入他体内,四经八脉里升起阵阵麻意。
“吸地好,吸地秒哇!这虽然不是妖力,但这剧蛇之毒与你眼中黄色复眼可产生奇妙的变化,以后保不齐有妙用呢!”摩柯允谷在他眼中叫道。
王右丞哪有空管他,吞噬掉青书身上的毒后便一把将他甩在身后,叫道:“小乔师傅快给他取暖。”
“经火之术!”小乔儿念道,一团火之灵力立即钻进青书体内,沿着他的经脉驱散他内体寒气。
“他肉体凡胎,这样会把他烧成残废”,她喊道。
“残废总比死了强!”王右丞头也不回地说。
蛋壳的裂缝在扩大,灰色的毒液和十几条黑蛇喷射在他全身。
黑蛇从他衣缝里钻了进去,冰冷地在他全身游走,忽然一只小蛇从领口里爬上了他的脸,瞬间游进了他嘴里。
“哈哈哈,不知死活的东西,尽管来做你大爷的口粮吧”,摩柯允谷狂笑道。
这蛇冰冷滑溜,王右丞抓不住它,被它游进了肚中。
起初这蛇似欢愉地朝他小腹挺进,但不过片刻便被体内的剑气盯上了。它在王右丞肚中,极其惊慌地乱撞,卷曲成一团,眨眼的功夫就被融成了王右丞身体的一部分。
“嗝!”王右丞打了一个饱嗝,对自己恶心极了。
身上其余的蛇感知到了危险,惊慌失措地从他衣服里爬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