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有钱人的逻辑

又听石崇不耐烦地讲:“我说大和尚师兄,昨儿你已化了我千把北极币走了,今天怎么又阴魂不散的跟着我?!你们大光明寺给佛像塑造金身、修缮寺宇的工程可都是交给2号钱庄来做的。你怎么盯着我一个人薅羊毛哩,何不去找2号钱庄的茬子?!”

门外有一男人,以低沉的声调徐徐在讲:“善哉、善哉。小僧昨日化的一千钱已悉数侍奉佛祖了,但文殊菩萨像也需要修葺。今日只好叨扰施主,再化1000北极币香油钱。”

“开门啊,开门啊!哥哥,我来了!哎大和尚,你别拽我裤子啊”

那和尚又说:“化缘,乃指化度的因缘。我已卜过一卦,今日到彼家,可教化,可获初果。”

因门帘皆合上,石崇看不到里面,用力砸门道:“哥哥,你万不可去一号钱庄!你要的剑,弟弟包管给你找到气死我也!和尚爷爷,你别扯我了行不行,我今天有要紧事哩。而且你瞧我是有佛缘之人么?”

门外和尚不急不缓地说:“《六祖坛经》中云:一切功德,不离方寸;从心而觅,感无不通。种下佛缘善根,需用一心去念南无佛。施主再舍些香油钱,这佛缘善根也就种下了。”

石崇气道:“那不得了,我如今没有佛缘,也不舍钱种善根了。你走开便是,求求你啦!”

和尚波澜不惊地回道:“小僧的卦是不会错的,今日可在你这里化到因缘。”

徐皎星冲过去一把将门拉开,石崇的裤子已被拽到了裆部,他一跤滚了进来。

众人往门外望去,只见一穿着全是补丁纳衣的头陀,杵着一棒子正和善地看着屋内

这头陀约莫二十多岁,脸瘦且脏。他清澈的眸子只扫了几人一下,立即单手作什,清声道:“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小僧执迷于卦象,未参透因缘,蠢哉蠢哉。”说罢便轻轻走了。

石崇提起裤子,一把将门摔了,大声说:“卦象可是道家的,你一大和尚成天卜卦,简直不可理喻!”

他的师傅是这十八号钱庄的掌院,整条街的生意都与他有莫大干系。石崇转脸看到王右丞,立即上前抱住了他,激动地说:“好哥哥,我来晚了!”

王右丞笑着问:“石崇兄今天不是收了同窗的钱,与桑虫上师带队去野外看妖怪么。怎么抽身跑来这里?”

石崇分别与其余三人拉了拉手,才揽着王右丞掇上楼,边说:“我早将世兄这队的钱交了,却没见到你们。结果哥哥跑来照顾我生意,我焉能不亲自来呢。”

其实是徐皎星千里蝶传信给他,得知有几百万的大单生意,他屁滚尿流地逃了回来。但给王右丞等人交钱这事,他倒是没撒谎。

阁楼上几人落了座。

徐皎星已对他们几人背景摸过底,向司马巫求证地问道:“敢问这位世兄,度朔之山的神荼大仙是您 ”

司马巫话不夹感情地说:“我母亲大人是他在大陆上的女儿。”

王右丞心中一惊:“上古神话里阅领万魂的阴间鬼王居然也是真实存在的?!还是这小子的外公?!他喵的,难怪他出生就引来孤魂野鬼无数,这是遗传啊。只是他母系一族被东齐凡人诛灭,神荼怎么不来相救?是了,想来他也不便过问凡间之事,人人自有命数而已。”

几人还未客套,阁楼里的一面大镜兀自转动起来。碎光流转,堂内凭空冒出五个人来。这五人金盔金甲,盔上分别刻着“丁卯”、“丁巳”、“丁未”、“丁酉”、“丁亥”。他们手里各自擎着一个用符咒封印的剑盒。

徐皎星吞咽着口水说:“司马巫师弟,这是北极当铺地下的六丁搬运神。凡最好的仙器,我等弟子是没资格触碰的。只有以百万北极币做押金,才能请他们带仙器出来,但也只有一炷香而已。”

她说着把出一个白沙滴漏,开始计时。

石崇亦神情紧张地道:“而且如果这笔生意黄了,百万押金可是不退的。这绝对是我们北极当铺最好的四属性剑了,司马哥哥您尽管去上手试试。”

这五把剑即便以符咒封印着,其散发的灵力亦让修为最弱的车金凤和小福女汗毛倒立,直打激灵。

司马巫视若无睹,反而望向了王右丞。

石崇和徐皎星心有神会,知王右丞才是这队伍的老大,俨然可以给司马巫做主,皆急切地望向他。

王右丞拉低帽檐,以八色复眼瞧去,眼睛险些被这些剑上的四色光芒给射盲。心中满意地想:“果然徐皎星花了大价钱,请了最好的剑过来。只是六丁搬运大神,怎么只来了五个。”

他遂不急不缓地喝起茶来,一句话也不说。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徐皎星和石崇再也坐不住了,半跪在王右丞面前恳求说:“我的亲爹,你去1号钱庄找破天,也是这几把剑!可怜可怜我们,拿个主意吧。”

小福女见滴漏里的白沙少了一多半,疾道:“他们说的是实话,赶紧挑一把剑,不然这六丁搬运神就回去了!”

车金凤则围着五个金甲神不住转圈,也说:“这剑太好了呀,队长!”

饶是定力超常的司马巫,此时也抓紧了双手,蹙着眉望向王右丞。

王右丞冷笑了一下,反问石崇道:“我诚心照顾石兄生意,奈何仍以这等庸品糊弄我?感情没把我当兄弟,真让人老大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