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勉强辨清栅栏后的人影,他动了动嘴唇,嗓音喑哑,既像是不可置信,又像是意料之中。
“殿……下。”
黑暗中那人声音再度响起:“云绯,你受委屈了。”
云绯垂下眸眼,从他六岁到楚明歌身边当影卫起,委屈两个字,他就不知道怎么写了。
“属下没有什么委屈的地方。”
楚明歌似乎低低笑了下:“你给孤当了这么多年暗卫,如今却成了孤的替罪羊,孤随手丢弃的一颗棋子,就算是养的一条狗,时间长了也会有感情,孤如此无情,你定然恨极了孤吧?”
“属下从来没有这样想过。殿下是属下的主子,主子的命令,属下不敢不从。”
“……真是个木头。”
云绯无言对答。
楚明歌说的都是实话,他有无数理由痛恨眼前这个男人,可是——
他按了按胸口,那里平静的很,心脏的跃动沉稳有力,感知不到丝毫愤恨的情绪。
从有记忆的时候起,愤怒,悲伤,喜悦,懊悔,惧怕,这些剧烈的感情,他从未体验过。
倒真应了楚明歌那句话。
木头。
“吱呀”的响声,狱卒打开牢门,楚明歌迈着稳健步伐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