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浔没有否认:“他的确可以,如果他想顾氏几代人的基业毁于一旦的话。”
白景云知道他说的是真话。前不久, 他又处理了公司里的一票老人, 如今掌管顾氏的,都是他顾南浔的亲信, 他若想和顾氏一起毁灭,完全做得到。
他就是个疯子,什么都做得出来。
顾长风的病情眼见好不了了, 如果她能继承他手里的股份……那么她就有投票权,任顾南浔有多大的能耐,也无计可施了。
白景云定了定神, 幽幽道:“听说你前几天去了离水。”
顾南浔仍旧垂着眼睛, 目光却冰冷如霜。“所以?”
“野种就是野种,我养了你这么多年,还是养不熟。”
白景云轻笑,正如顾南浔甚至她的逆鳞在哪,她也知道他的。
那一瞬间,顾南浔很想掐住她的脖子, 把她摔在墙上,看她挣扎求救。
虽然他清楚地知道,这只是激怒他的话术,可他内心翻涌着千层巨浪,想吞噬一切。
“白景云,你年轻时候,废话可不是这么多。”他压抑着自己内心狂怒,说出口的话,语气清淡至极。
白景云拂了下头发:“你去看看你爸爸,才知道上了年纪的人有多烦人。成天拿着那个女人的一条破项链絮絮叨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多深情呢。”
那个女人,说的是南茜,顾南浔的亲生母亲。
顾南浔攥紧了拳,咯咯作响。当年离开离水,他只带了母亲的一条项链,作为唯一的念想。
然而还是被顾长风发现了。他把它踩在脚下、扔出窗外,怒斥他不准再想起关于“那个女人”的任何事。顾长风习惯了说一不二,连一个少年的思想都妄图控制。
之后的无数个深夜,顾南浔找遍了顾宅花园的每一寸土地,都没能再找到那条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