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栋房子我也留不住了。
我只是有些感怀,但并没有多难过。比起季烟惟和我的未来,它算不了什么。
我开始夜以继日地忙碌。我常常出差大半个月,拉客户,找投资。
为了应酬,我隔三差五地把自己喝得醉醺醺的。
可让我出乎意料的是,季烟惟并没有责怪我没时间陪她。她很乖,不作不闹,懂事得不像话。
她只是常常在我喝醉的时候,红着眼眶帮我擦洗。在我为生意头疼乱发脾气的时候,给予我温柔的安慰或者沉默的陪伴。
她越好,我越愧疚,越急于成功。
可这世界的事情,往往如此,你越着急它越吊着你。命运最坏,最享受人类求而不得的痛苦。
那时候,我试图刻意挑她的刺,引她同我争吵,最好迫使她离开我。
可是,她仿佛没有同他人吵架的能力。每一次,她都只是抱着我哭,坚定地表示绝不离开我。
每一次,我都在她的眼泪里败下阵来。
最后一次,我在她睡着以后,吻了她光洁的额头。
这样一个滂沱的雨夜,最适合分别。
而我还没拉开门把手,她便已经坐上了阳台的窗户。
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醒的,只觉得脑子瞬间一声轰鸣。
只一刻,我的呼吸都快停了,恐惧钻进了我身体里的每个毛孔。
我失神地冲到阳台,将她抱了下来,我紧紧地箍住她的肩膀,大声质问她:“季烟惟,你疯了,你不要命了!”
她哭了。
从来不在我面前失态的季烟惟,像个孩子一样地蹲在地上,哭得歇斯底里,她抱着我,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阮效宗,没有你,我一样会死的。你不知道,你对我的重要性,远超过你的想象。”
那时候,我确实不知道她那句话的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