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头瞥了一眼,哪怕是涂黑了的也不行!
心里想着,脚下就要迈开步子离去,丹琴眼疾手快地伸手将她拦住。
“世子妃,请不要让下属为难。您应当知晓,虎贲是绝对不能违抗主人命令的,哪怕是主人在昏迷状态下也不行。”
宴蓉扫了她一眼,撇撇嘴。这人嘴巴听着恭敬,行动上可一点都不恭敬。
回头又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人,她默默安慰自己,罢了罢了,不必和一个病人计较。
更何况这病人还是自己救回来的。
就当是,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她愤愤不平地接过巾帕,在热水盆里浸湿了,慢吞吞地挪到床边,又不情不愿地将帕子放了上去。
左右比划了几下,宴蓉有些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最后看着他那黑炭一样的脸,打算先给他卸个妆。
三下五除二将他脸上的黑粉擦去,因为存了些气,手上不自觉就动了力,于是待黑粉褪去,那张原本白皙的脸上立马多了几个红印子。
这样一个衣裳半褪的病美人躺在跟前,眉头恰到好处地皱起,一张白皙俊美的脸还透着几分红光,口中不停梦呓,那模样仿佛是诱人采撷。
呸呸呸……什么诱人采撷!当真是虎狼之词!
不知道为什么,宴蓉平日里常自称“行走的骚话机”,此时此刻用在段景蘅身上,却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禽兽了起来。
仿佛多了些不一样的味道,只要再往深处些想,就能把她挠得耳面通红。
而这种滋味她是真的不喜欢,毕竟也是真的不好受,仿佛是被人拿捏住了一样。
难怪古人常说美色误国,宴蓉低声叹了一下,开始默念“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当即撸起袖子给他擦拭,不敢再拖。
宴蓉本着为人医者的本分,将他衣裳领口处的汗水全部擦去,又将他的掌心仔细擦了擦,确认人没有大碍后才把帕子递还给一旁站着的丹琴。
“方才我只是怕他汗液黏在身上,回头再着风寒。他身体底子好,现在把汗擦掉,应该是不会了。”
丹琴也点了点头,看着段景蘅渐渐缓过来的模样,像是已经没有大碍了,心里面不禁由衷地佩服起这个世子妃的医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