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缓缓舒展开来,额头也不再渗出汗来,他在梦中无声轻笑,沉沉睡去。
他倒是睡得舒服了,宴蓉现在却很想骂人。
手一直被他这么箍着,只要稍微一动就箍得更紧,恨不得将她手指骨节折段,可叫她怎么睡?
宴蓉苦恼地抬起那剩下还能活动的一只手,扯了扯头发,也罢,先将就一晚。
她打了个哈欠,也在段景蘅的旁边趴下。不一会儿,胸口便有规律地轻微起伏着。
整个屋子静得只充斥着二人均匀的呼吸声,绵长而悠远。缓缓飘出,又缠绕交叠在一起,难舍难分。
过了一阵,丹琴才端着热水盆进来。
“世子妃,热水已经……”待看清楚房间里的景象,丹琴硬生生止住了话头。
丹琴止步,也没敢再往前,生怕打扰了眼前这温馨美好的一幕似的。
难得主子在别人跟前也能安睡,这是她心头第一个一闪而过的念头。所以丹琴决定,先让两位主子安生休息休息。
于是,她轻手轻脚地放下了手中的盆,往后退的时候脚上用了个巧劲儿,硬是没发出半点声音,
退至门口,还极为贴心地把门给关上。
此时,景王府内一片安宁,京城内某处却早已经炸开了锅。
鸳鸯楼。
秋风萧瑟的时节,夜晚本就没有太多行人,哪怕是花街柳巷也一样。
温香软玉在怀的滋味再怎么美妙,也少有人会在冬天的深夜狎妓。
而今夜,似乎尤为不同。
这鸳鸯楼外边吵吵闹闹,老鸨在小厮带领下出门查看,发现一楼门口进来处竟站了好几个身上沾着露水的人,眸中星光点点,四处张望,眼里头却并没有半分贪婪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