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夫眼里,从来不分男女,只有病人。
宴蓉专心致志地替他止血,身为大夫,自然能够做到心无旁骛,但是这番行为和举动,在少年眼里看来,味道就不一样了。
他微微低下头,看着宴蓉专心致志为他止血的模样,两个人的气息离得这样近,不由得悄悄红了脸庞。
而那双眼睛里流露出的痴迷和疯狂爱意,却在宴蓉抬头的时候,消失不见,又变成了那小鹿一般的无辜眼神。
宴蓉不疑有他,将他唇角和鼻尖的血迹都一一擦拭干净,动作温柔而严谨。
从前在战地医院训练的时候,为了让士兵能够保持最好的状态恢复战斗,以最快的效率治好病而又同时做到不把病人弄疼,可是她的必修课。
“好了。”宴蓉抬头看他一眼,心里在琢磨着这少年究竟是什么体质。
这大冷的天还会流鼻血,时常受冷热风寒困扰,浑身白的近乎透明,气息不稳,血气不畅,应当是有些贫血症……莫非,是现代说的白血病。
如果真是,那可就糟了。
白血病在现代只有骨髓移植一个手术途径才有可能治愈,且不说这配型极难寻找,就是在这古代,手术难度也是相当大,没有任何医疗设备啊。
对了……医疗设备?她不是有药王空间吗?
那少年一门心思都扑在宴蓉身上,自然是将她眼底所有的情绪都看了去。
见她先是沉思,后是惋惜和心疼,最后眸子一亮,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医治他的方法。
感受着她这一连番跟走马灯似的的情绪转换,少年的内心大为震撼。
从来没有哪个人会因为他而情绪这般丰富过,他从小到大所接触过的人里头,哪个见了他不是喊一句“怪物”,接着,目光里流露出的嫌恶如同利刃一般,冲击着他的四肢百骸。
十八年……整整十八年,他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
这些人都是一样的,他从前的族人是,这偌大个京城,也是。
除了她,只有她。
除了她不会厌恶自己,还肯为他治病,每次诊脉看着他时那真心实意盼他痊愈和康健的眼神,他一辈子也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