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低下头暗暗思忖,如蝶翼一般的睫毛不停地轻轻颤动。
半晌后抬眸,对二人坚定道:“世子和世子妃的恩情,我记下了。”
宴蓉咋舌,这孩子变脸也太快了。明明方才还抱着他夫君的腰不撒手,唤作“大哥哥”,多亲昵呐,现在就变成生疏的世子了。
不过,吐槽归吐槽,人家都这么客气了,她夫妻二人不回应一下,似乎也于理不合。
“薛小公子客气了,原也只是举手之劳,现下你与家人能够团聚,我们也很欣慰,想必侯爷与夫人这些年肯定是为你肝肠寸断,现在回来了就好。”
薛灿点点头,心想,看来他们还没把菩提庵的事情告知父亲,倒是挺会做人的。
不过没说也好,自己刚刚才被父母寻回,倘若一来就给这么大个刺激,对于他们来说真是太残酷了。
令阳侯精明一世,自然知晓儿子这般作为定是有什么隐情不方便当众讲出来,也没在此事过多纠结。反正人都找到了,先带回家好生宠着,其他的可以日后再说。
若真是什么人欺负了他儿子,一定要那人血债血偿。
薛灿刚醒,身子骨还不是特别稳健,宴蓉吩咐下人去备些简单可口易消化的饭菜,又替他诊了脉,脉象看着是比之前好些了。
令阳侯十分快慰,捧着宴蓉写的几张方子,像揣着什么宝贝似的。
几人陪着薛小公子用了餐,宴蓉瞧着他脸色苍白,本想留他在景王府再休养一日,明日再回。可是令阳侯夫人也是思念儿子心切,接连派人来催了好几回,顾及到夫人的感受,见儿子的意思也是想先回去瞧瞧,令阳侯只好带着人先回家去。
段景蘅的身子骨“不方便”,于是宴蓉便亲自将人送到大门口,临走之时对方神色颇有愧疚:“世子爷,世子妃,今日先拜别两位,改日我再亲自备下厚礼,登门拜访,感谢二位的救命之恩。”
宴蓉摆了摆手:“救命之恩就言重了,侯爷此去,记得千万让令郎安生休养,莫要服用太多大补之物。”
令阳侯点头,摸了一把袖子里的几张药方子,郑重道:“多谢世子妃,我记下了。”
薛灿原本被下人扶着上了车,身形瘦弱的少年却不显干瘪,坐在马车里稍稍掀起车帘子,一双含情的秋水瞳就那么看过来,搭配着他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倒是有几分病态的美感。
“世子妃,我……日后可以常来景王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