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文想趁着天气尚且暖和,给它们洗个澡。
他刚到马厩,就看到老邢头端着一盆白花花的米粥进牛棚。
李青文愣了一下,一般牛马下驹或者生病的时候,都会得到一些好吃的,大都是炒黄豆或者炒麦子,还是头一次看到喂米粥的。
将木桶放在马厩外头,李青文跟去了牛棚。
他走到门口,就看到一匹老牛躺在地上,大大眼睛半睁半合,看上去不太好。
老邢头将米粥盆子放在它的脑袋旁边,喃喃道:“吃吧,耕了这么多地,种了恁多的庄稼,也该知道知道米是是啥味的……”
牛喘息都很吃力了,更别提吃东西,老邢头便用手抓着米粥喂它。
牛伸出舌头舔了舔的他的手,低低的哞哞叫了两声,湿润的大眼睛里满是哀伤和不舍。
老邢头把一根绳子它的角上,低声道:“活着干活,死了还得被吃肉……下辈子可别做牛了,我把角给你帮上,以后托生成个人吧……”
说完,他仿佛又觉得不妥,把绳子又从牛角上解下来,“做人也难,要是投胎不好,这辈子更苦。”
牛棚里很安静,老邢头的低语清晰可闻。
李青文看着,心生几分悲戚,想说两句话安慰都无法开口,就那么站着。
看到他落进来的影子,老邢头转头,问道:“小仔儿,你说做人好还是做牛好?”
李青文走进牛棚,半跪在地上,伸手轻抚着老牛的脑袋,道:“还是做人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