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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轻鸢眷恋地抚着木偶人,仿佛永远看不够似的。

梁钊静静看了梁轻鸢一会儿,她这模样,倒叫他想起了秦初刚死那会儿, 他亦是如此,茶饭不思,觉得天塌了, 只想跟她一并去了, 可他不能。他是一国之君, 秦初可以没有他,但天巽国的子民不能,所以他强行命令自己走出悲痛, 将对秦初的爱全投到梁砚书与梁绯絮身上。

“轻鸢,父皇对你的容忍是有限度的。等过段时间,你心情好些了,父皇再来瞧你。死去的人永远不会活过来,你再伤心都无济于事。”语毕,梁钊转身离开,踏出房门前,他又补了一句,“人这一辈子,不会只爱一个人。”

梁轻鸢停下动作,轻声道:“儿臣已经是风羿的人了,若是父皇执意为儿臣赐婚,那对方只会娶到一具尸体。这个脸,不知父皇丢不丢得起。”

闻言,梁钊身形一顿,然而他什么都没说。

等梁钊走远,王若朦不由吁了口气,半是责怪半是恼怒道:“你为何要这么跟皇上说话,你不要命了?”

她没控制音量,几乎是用吼的。

“对,我不要命了。”梁轻鸢讷讷道,她抬起脸,茫然地望着一处,

离开瑶霜宫后,白堇直接去了训练营。

这会儿,仇末刚从训练营里出来,一眼看到白堇,他面带微笑地打了声招呼,“白堇姑姑,稀客啊,怎的有空过来。”

白堇颔首,声音不冷不热,“奴婢见过仇公公。”

仇末勾起唇角,这抹笑意在粉白的面上尤为诡异。他自然知道白堇今日过来做什么,而瑶霜宫的事,宫人明面上不说,私下里却早传开了。“白堇姑姑,你若是来问杂家风羿的事,那杂家只能说,风羿已被化尸水处理,地上的血迹也被清洗干净了,什么都没留下。毕竟这是皇上的命令,杂家也无能为力。倘若公主要怪,便让她过来怪杂家吧。”

这语气,白堇听得直皱眉头,又问:“敢问仇公公,风羿往日住在何处,奴婢想拿几件他穿过的衣物回去,给公主留个念想。”

“确实,六公主需要个念想。”仇末阴阳怪气道,侧头吩咐身旁的小太监,“你带白堇姑姑去风羿的住处。”

“是。”小太监应声,规规矩矩道:“请白堇姑姑随奴才过去。”

“嗯。”

白堇跟着小太监进了风羿住的地方,最后头一间。

一开房门,她便瞧见了沈炼,沈炼平躺在床榻上,双眸紧紧闭着,像是睡熟了。

屋子不大,木床、衣柜、桌子、凳子……所有东西都分为两侧,相互对称。

白堇径自走向空着的床榻,上头叠着整齐的被褥,没什么其他东西。她往旁走了几步,抬手打开衣柜。

衣柜里只有三套漆黑的暗卫服,底下放着一打银色面具。她暗自沉思着,公主不是送了两套衣裳给风羿么。

为何不在这儿?难道被仇末拿出去烧了?不对,仇末要烧风羿的东西为何不烧齐全。

白堇沉默片刻,将衣柜里的衣物全部拿出。

待她走到门槛处时,沈炼开口,“衣柜里原本有一件白衣裳,那日过后便不见了。”他的声音很轻,轻得缥缈,很快便散在了空中。

梁轻鸢眷恋地抚着木偶人,仿佛永远看不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