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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什么是强者,世人皆知普通人族寿命短、力量弱,上不了战场杀不了野兽,那又怎样?是我,熬死了神得到了不死药,是我,设计了天帝一脉败落,也是我,让不可一世的帝女被万世唾弃,谁又能说我这个普通人类不是强者?”

仓颉已经走入了自己给自己设下的桎梏,他想不通看不透,他是很强,连我的一生也在他的算计里。我走到窗子旁,他的这座山顶别居还是黄帝命人曾与他的,在他口中那黄帝也成了杂交出来的生物。我打开窗,那水已经淹没了山腰以上的位置。“你看,算计到头终成空,天说,你败了。”

“不可能,我不会败,此一场洪水洗去的除了我的族人,还有记忆,以后这天上的神只能是人,兽都是不入流的东西,天帝俊的所有功绩都会属于黄帝陛下,这天下属于黄帝一脉,万世永固。”

那仓颉已然是疯了,我不愿与他多言,本想来看看他的笑话没成想他居然到了这一步还如此执着,天帝俊未死,这后世的地王究竟是谁还未可知。

“无论如何,这世上生灵千千万万无穷尽,尽管洪水遮天蔽日,也不可能杀尽所有生灵,这些故事总归会被人记得,口述也好,笔录也罢,定会有人窥得一二真相。”

那洪水淹没生灵无数,炎帝部落归入海底,黄帝部落颛顼帝不收手,后伏羲氏无法,女娲于东海畔造人,他们知颛顼帝心思,那颛顼帝无非是怕再出现一个炎帝再出现一个共工,女娲遂按照人类模样造就,却也不是之前的人。这些人寿命极短,也无之前任何一族的能力,颛顼见此没有责怪,后女娲上带下界宝物上天央颛顼停下洪水,后世言女娲补天。

这世上的故事本就是个天大的笑话。然天象所示无误,这世间的生机在东方。

所有的一切又重新开始了,文明也好,技术也罢,所有的一切因为一场洪水尽成空。

后我山上一孩子下山时于我说一事,这新人族有个帝王,名叫舜,有妻娥皇、女英、登比氏,那登比氏生了一对女儿,一名烛光一名宵明,于晚间莹莹生光。这么多年,终于等到故人归。不论身前是与非,如今物是人非,我想去看看当年的天帝如今是何样子。

昔年天帝俊有三位妻子,娥皇、常曦、羲和,而他钟爱的却是敌对阵营的离株,他如今应该也明白了我此前早就明白的道理,朴素的匕首和精美的瑶琴,帝俊当年终究选错了。

舜帝在黄帝部落很是质朴,他没有了当年的模样,平凡又普通,有几分敦厚看着倒是傻气,娥皇女英是帝女,生得娇美,登比氏更是夺目非凡,不亏为昔日太阳神之母,她们倒是对帝俊不离不弃,我当年可是直接杀了少昊帝的。顿时觉得无趣遂离开了此处。

昔年炎帝的氐人国已经不见,这地貌发生了许多变故,我再想找寻故地都是难事。现在想来我的故事和这天下的走向又有什么不同。昔年我与令蘅同为天帝神坛中人,她去了炎帝处,我去了黄帝处,令蘅走上了炎帝的道路,她于无人发现时弃了天帝坛,无私欲重感情,为人通透,虽无世俗荣耀却有爱人多朋友,以一己之力帮助一方居民。我走上了黄帝的道路,自己的愿望也好被人推波助澜也罢,明着和天帝开战,最后看似成一妖祖,一生战功赫赫,却无亲朋少好友,不见得比令蘅活得自在。

正回想间海边出现一故人,红裙乌发顾盼生辉,是炎帝女女娃,她见我由精卫鸟化为人形同我打了招呼。“得见故人,实属有幸。”我同她谈天,上一次见时我才双十年岁,而今连山河都不复往日模样。“昔日唤作巫祝,今日要称妖祖了。”女娃生得好看说话也有趣,她虽在打趣,却让我觉得有几分落寞。

“听闻妖祖昔日为普通人族?”不知她为何说道这个,我言是她接着道:“妖祖莫怪,我是得一喜讯,迫害人族的颛顼帝已死,那小儿帝位没做够死前妄想转生,结果多行不义必自毙,你猜如何了?”

“我久居山林,于外界事实在不知。”

“外界洪水滔天,甚少生灵生还,颛顼无法又想再回天界,托生一水中蛇鱼,那蛇可化鱼,鱼可升天,他于蛇鱼由蛇化鱼之时转生,现今成一人鱼,比之氐人国族人更像蛇,我们称她为鱼妇,她已无颛顼帝记忆,只知自己是鱼不知自己是颛臾托生。”黄帝虽然和天帝为敌可多少念着和炎帝的情意,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颛顼上位就和共工开战,炎帝氏族的人自然看不上他,女娃说的时候有几分幸灾乐祸我也能理解。

“那颛顼帝生前就看不起人类,如今远离人族倒也好。”

“可笑,什么是强者,世人皆知普通人族寿命短、力量弱,上不了战场杀不了野兽,那又怎样?是我,熬死了神得到了不死药,是我,设计了天帝一脉败落,也是我,让不可一世的帝女被万世唾弃,谁又能说我这个普通人类不是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