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步流星地走,没比跑步的清梦晚到多少。
院子门的正中有个硕大的洞,看起来像是被人踹开的,整个门从框上脱落,歪歪斜斜地扭在一边。原本应该挂在门上的阴阳木牌已经破碎成一块,零散地躺在地上。
进门,院子里面一片狼藉。
花里胡哨的衣服,短腿的桌椅,锅碗瓢棚,这些本应分布在各个屋子里的零碎统统出现在了院子的正中间,像是被人精心布置过的灾难现场一般狼狈而凌乱。
看着眼前的光景,不难想象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
女人们的无措和纠察队趾高气昂的模样,屋子里遭遇的浩劫,张头张脑围观的过客,哪里用得着亲眼看到。
清梦在乱七八糟的成堆衣服前蹲了下来。她用手轻轻拨开,看见了地上早已变成黑色的血迹。
翠竹姐姐是会跳舞的。
只不过文艺创作法颁布之后,她再也不被允许跳舞了。
但她常常拉着清梦到院子的角落里,给清梦偷偷地跳上一小段新编的舞蹈。清梦不知道她跳的是什么舞种,可却能感受到翠竹姐姐蕴含在那双腿中的跳动的生命力。
她的双腿不像是人的血肉组成的,倒像是翩翩起舞的蝴蝶搭成的。
翠竹姐姐的腿,划一道小口子都要心疼老半天,说打断就打断了?
清梦摸上地上的血迹。
黑色的,用手触碰,能感到黏稠而粘地。
这真的是血。
而且地上的血迹,还不止这么一滩。
清梦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想去自己的屋子也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