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这次的台风“利桑”被报导为十四年来所有登陆江北域的台风中,等级最高,风力最凶,雨势最大的一个。89号区没有如41号区那样的防备台风的工事。骤雨倾盆之下,山体已然出现了滑坡的先兆。落石大块大块地滑下,预示着一场灾难即将随着暴雨而到来。
这是安置区躲不过的祸事。有经验的人,站在山脚下,看见漫天乌云,早早地就逃生去了。
琴风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两腿岔开大咧咧地坐在地下,丝毫不管窗外的风吹雨打,只愣愣地看着清梦留在他黑板上的那幅粉笔画。
虽然画得粗糙,但却画出了韵味。
只要看见这些粉笔的痕迹,他就会想起先前分别的那个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少女。
都说江北域水土宜人,能养出水润有灵气的美女。早前他是不信的,只觉得北方,无论是首都、环都域、燕城,甚至是在岭北域都会有水灵灵的美人,可真见到了清梦,见到了如此合他胃口的美人,才知道传言竟然都是真的。
江北域的美人,足够他念念不忘好一阵子了。
门口风吹雨打,又时不时传来重重的敲门声,他一律不管,沉迷于自己脑中臆想的与美人共游于天地之间的画面。
而在他这间小屋的对面,一间几乎同样大小的屋子中,搭建屋子的铁板正被大风吹得前后晃荡,咣呲作响。十余个黑衣人集聚一堂,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该如何应对这一场暴雨。
原本遇到暴雨,要离开这山脚,去到个安全的地界并不是难事。可今日的难就在于琴风不知怎么了,非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任凭他们谁去叫都不肯出来。如果再不走,恐怕真有危险了。
黑衣人们越讨论越激烈,他们各个都是身强力壮的大汉,声音洪亮,使得小小的屋子里吵闹不堪。但突然出现的一阵男童声,却顿时镇住了他们。
“吵什么吵,不就是下个雨么。都给小爷闭嘴!淹不死你们的!”
这自称小爷的人一开口,原本吵闹的黑衣人们瞬时间闭上了嘴巴,纷纷看向他。
在众多黑衣人中间摆着一张带靠背的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大概十一二岁的男孩子,翘着二郎腿,屈肘撑着面颊,语气吊儿郎当的,却有镇得住人的霸气。
他一发话,黑衣人们都觉得心里踏实了些。
有人问那男童:“小哥,这雨下个不停,掉了好几块石头下来了。您再去叫叫二爷,我们去避一避吧。”
男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疾不徐地说道:“二爷早上见到了个女人,魂不守舍的,我去叫有什么用。况且昨晚二爷喝得烂醉,神志不清呢。”
黑衣人纷纷点头。他们也正担心这个。二爷不酗酒的时候,最是英明可敬,说话做事都让他们钦佩,因而众人才心甘情愿地追随二爷琴风从北方到了这江北域。要知道,江北域虽然带了个北字,却地处于本国的东南方,距离众人的家乡有着千里之遥。
但二爷唯二的毛病,一是好酒,二是多情。没想到这骤雨突袭,果然是这两个小毛病令二爷失了方寸,把自己锁在山脚的铁皮屋子里头了。
可那男童却不似众人心急如焚,他点了两个人吩咐道:“二爷把老范派出去了,那就由你们两个,动动你们的贵足把二爷那门踹开,把二爷带出来。二爷今天脑子糊涂,要是不肯走,拿板子把他敲晕了扛着就行。”
被男童点到的那俩黑衣人面面相觑,不动一步。直到男童呵斥“还不快去!”,那两人才跑出了屋。男童又点一人:“二爷最喜欢他那块破板子,还有他床头抽屉里的纸条子,你拿个袋子去,要防水的,把那些板子条子都装好。等二爷明天不发疯了,要是没看见这些东西,得气死。”
“你们四个,去扛范爷屋子里的东西。你们几个,把我屋子里的箱子都扛好。都把自己要带的东西带好之后,都往我们停车的地方走,那里不怕落雨。二爷之前就跟我说,我们在89号区已经待够了。风头避够了,该出门做事去了。”
男童虽然音色稚嫩,但他语气铿锵,吐字纳句中气十足,也有着远超乎他长相年龄的成熟之感。
而且这一屋子高大魁梧的黑衣男人们,在听完他的吩咐之后没有任何的反驳,当即就去做了。
破开锁了的门,扛上琴风,带上该带的东西,这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在暴风雨来临之时走出了89号区,只为了去制造一场更大的风雨。
这一场暴雨,终于还是逐渐下到了比89号区更北一些的海阳城。
顾压星正和清梦在化妆品柜台前晃荡,顾压星手里提着一个装衣服的袋子,而清梦则被柜台的柜姐们涂了不少的试用化妆品。
何况这次的台风“利桑”被报导为十四年来所有登陆江北域的台风中,等级最高,风力最凶,雨势最大的一个。89号区没有如41号区那样的防备台风的工事。骤雨倾盆之下,山体已然出现了滑坡的先兆。落石大块大块地滑下,预示着一场灾难即将随着暴雨而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