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流血的时候不问,医生给她拔玻璃渣子的时候不问,现在倒想起来问这么一句了。顾压星不由得笑了。
手心割了这么一下,其实也不深,只是当时血流得夸张了点儿罢了。
刚才清梦躺在床上,感受到自己的手心在隐隐作痛,便想起了那个女医生给自己弄手的事,想起自己手是怎么伤的,随后回想自己在水里的英勇经历,边想边觉得自己还是蛮了不得的,嘴角也不自觉地扬起来一些。
但想着水中的经历,难免想到屡次在水中伸出援手的顾压星,想到他为自己挡开的铁皮。
然后她勾起来的嘴角就放下了。因为若不是这样的联想,她几乎要忘记了顾压星的手也受伤了。她受伤了,他叫医生给她处理。他自己受伤了,却一声不吭的。
他也是为她才受的伤,她事后连一句关心都没有,总觉得不太妥当。
这么想着想着,就睡不着了。
睡不着之后,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便在脑子里打了结,怎么都扯不开。
知道这个房间有个阳台,纠结了几分钟要不要去阳台坐坐之后,她便从床上爬起来。
本是为了坐一会儿,忘一忘脑子里的杂事,好让自己安心睡觉,哪知道一开门就看见了顾压星。
清梦见顾压星不说话,上身往中间的桌子上一靠,凑得离顾压星更近了,以表示自己此刻真真切切的关切:“星哥,那你现在还痛不痛?”
顾压星闻言,又是笑了一声,把左手摊到她眼前,给她仔细地瞧瞧:“你自己看痛不痛。”
清梦才刚出来,眼睛尚未适应阳台的黑暗,比顾压星更看不清他的手心。
况且,她又没有通感能力,怎么能通过眼睛看看就知道他痛不痛呢?她眼睛死死盯着那黑不隆冬的手,脑袋微微地向左偏了三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