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还没有教完北北他的毕生所学,没有践行完当初“一辈子都当你老师”的承诺,就匆匆地离开了北北一样。
可是他以后怎么会忘得掉自己曾经在隧道里面偷偷摸摸地画过的画呢?
他又怎么会忘得掉北北呢?
那个起初嚣张跋扈、从来都是仰着头颅的女孩,也是后来安静地拿着画笔模仿他的画作的女孩。
他曾经握着她的手,一笔一笔地,画下了一朵朵火焰。火焰,盛开得像花,是他最擅长画的东西。可当他的手包裹着她的手,隔着她的血肉执起画笔的时候,他却在微微颤抖,几乎要下不去笔。
他在平心静气,在克制激动,在阻止内心的火花盛放在错位的生命中。
他更加不会忘掉的,是她热烈又强势的献吻,是她莽撞又愤怒的表白。
“我不信你不爱我!”
“这么多年了,你如果对我一点都不动心,又凭什么对我这么好!一个老师,怎么会对他的学生好成这样!”
“你以为我没有发现吗,你偷偷画过我,在秋千上的我,在画室里的我,在车里的我,不止一张!”
“如果真的只是随手画的,那你又为什么要撕掉它们?你知不知道我把它们一张张拼出来画了多长时间!”
“我们都接吻了,你必须对我负责!你,明天,哦不,今天,就去跟你妻子离婚,把你女儿也让她养。你必须对我负责,你必须娶我!”
“我才不管你有没有家庭,才不管你比我大多少,我就是爱你,你肯定也爱我,我们既然相爱,为什么不能结婚!”
那是北北这辈子把姿态放得最低的一天。
这位从小要什么都是呼之即得的小公主,第一次遭受了重大挫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