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他没事,在隔壁病房,受得伤还没有你重。”他掀开被子,露出叶容被缠得严严实实的双腿,皱眉道,“你知不知道,你的腿差一点就保不住了。”

叶容知道傅闻远没事后便放下心来,瞥了眼自己的腿也跟着叹气,心想你可知足吧,别说腿了,差点命都没有了。

叶盛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一样知他所想,接道:“多亏这场大雨,积水冲毁了村里的石坝,泄洪下来的河水淹了大半个村子救了你们,所幸村长将人都紧急疏散到高地,才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叶容点点头,又伸出手比划了两下。

叶盛站起身从床边的保温盒里舀了一碗稀粥放在桌子上晾着,平静道:“你躺了一个星期,石坝村的案子已经结案了。”

叶容张了张嘴,大写的疑问就直剌剌写在脸上。

叶盛又熟练地拧开小桌子上的瓶瓶罐罐,捏着棉签沾了药水,腾出另一只手扶正叶容的脑袋,轻轻涂在他脸上的烧伤处。

他耐心地把后来的事讲给叶容听,“刘平死了,在他一刀捅死了刘老头儿之后,洪水冲下来的时候他没跑,只让村长将一个疯女人带走了,警察最后只抓到卫生所里的那个和他同伙儿的老头儿。”

叶盛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动听悦耳,讲起故事来清晰又有条理,在叶容的注视下,将整个事情客观地叙述出来。

原来锁在刘平家偏卧的那头“牛”是被刘老头儿拐卖来的可怜女人,她反抗挣扎换来的只有更惨无人道的虐待,生生被逼疯被关在那不见天日的炼狱里足足有二十年。

起初是作为生育工具,被迫给刘老头儿生了刘平阿姐和刘平之后,又被物尽其用当做泄欲对象供村子里其他男人享用,交换的代价一次的可能是半袋大米,也可能是两个馒头,如果能够怀孕留下孩子,那便会有更多的报酬。

为了不被人发现这见不得光的交易,他们常常以祭神为由头聚在一起,欲和恶在这贫穷与闭塞中生根疯长,穷乡僻壤的村子里几乎没有女人,但男人们滞留的观念对留“根”的执着狂热一刻都没有停止过。

这些人仿佛被下了蛊一般,荒谬地认为女人为他们留下子嗣的能力是“神助”,而她的身体又是他们可以随意践踏的“牲畜”,那名为愚昧的蛊爬进了他们腐朽的灵魂,直到将最后的人性都蚕食殆尽。

刘平的阿姐越长越大,也越来越漂亮,最终也难逃魔爪,用跳跳糖哄骗她的王贵仁是第一个玷污她的人,嗅到了血腥味的饿狼们一个一个撕碎了她。

她也像她的母亲一样成为了“牛”,但可悲的是,她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她成为了一头没用的牛,这在那些男人们看来是一件多么罪恶滔天的事情,一定这个劣等下贱的女人触怒了神灵才没有得到神的恩赐,要把她献祭给他们的神才能平息。

他们真正意义上撕碎了她,却告诉刘平他的阿姐是去大山外读书了,直到一场大雨将这罪恶彻底冲刷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