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车蒸汽引擎熄火,伊芙琳却没打开车门。
在她还有话要说的氛围逼迫下,菲兹硬生生坐回驾驶位。但与伊芙琳对上眼神的那瞬间,他犹如被针突兀地扎破指尖,刺痛地抽了一下嘴角。
“菲兹威廉,”她的口气前所未有地严肃,“我还是要说出来。你不应该为我做这些--接我出院,送我回家,还有任何你之后准备为我做的充满善意的小事,你和我不该在私人时间有过多接触。原因你和我一样清楚。”
娃娃脸青年这时反而平静下来。他和往常与她抬杠时一样明知故问:“为什么?”
伊芙琳罕见地有耐心,把理由掰碎了和他解释:“我的长相已经对他暴露。那时候的状况来看,他未必有心思留意到场其他猎人的相貌。所以和我不同,你暂时还是安全的。如果你不想暴露身份,你更应该离我远点。”
“伊芙琳,我只是以朋友的身份接你出院回家而已。你小题大做了。”
她看着他沉默,脸上写着“你确认还想要我继续说下去?”
菲兹的耳根腾地烧起高热。他知道那时候自己情绪失控,有些平时以针锋相对藏得很好的心绪都漏出踪迹。伊芙琳当然看出来了。她能够成为港城首屈一指的猎人,自然拥有过人的洞察力。她待人接物经常表现得不通情理,那不代表她真的不懂。
“我并不在针对你个人,”伊芙琳低头扯着绷带的边角玩,“只是……身为猎人,我们不能有软肋。即便伙伴在眼前惨死,我们也要能够毫不犹豫地继续战斗下去。”
“不要把我算进你的“我们”,每个人的生存方式不同,”菲兹的话语冒出尖锐的刺,他立即缓和口气,尽可能恳切地说,“有人选择切割掉感情,但也有人只有为了什么才能够战斗。你更习惯摒弃情谊独自行动,我不打算干涉你。然而我也有坚持自己战斗理念的权利。”
他长而缓慢地吸了口气,略微扭曲的表情倒好像他才是肋骨骨折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