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伦佐笑了,窗外渐沉的暮色为他的侧脸蒙上淡淡的蓝紫色,那对略尖的犬牙反而白得晃眼:“我说过,我们的同胞比你想得更多。到邮局查找可能与你有关联的姓名住址并不困难。一定要说的话,你最大的失误就是在公会注册时没有使用假名。但假名也只会让我找到你的时间延后那么几天。我总会找到你的。”

“伊芙琳,”他轻轻地念,“我很高兴这是你的真名。我喜欢它的发音。”

无视劳伦佐诸多真假难辨的疯话推进话题并不容易。已然发生的无法改变,伊芙琳平静下来:“你现在已经找到我,然后呢?”

他温和地应答:“坦白说,我还没决定。”

“伊芙琳,至今为止,我放过你两次,你从我身边逃走两次,”他朝她走来,瓦斯灯的光亮陡然变得微弱,吸血鬼赤红的眼睛背光幽幽闪烁着,“从来没有人类能在与我相遇后活那么久。我不喜欢特例,可你确实是特别的。”

伊芙琳悄然握紧银餐刀。

劳伦佐的视线在她的武器上定了定,眸光变得锐利,宽容而嘲弄地轻笑:“你确定要拿着这可怜的小东西和我战斗?”

“比什么都没有好。”

“不,你最好别那么做,把它放下。”他的语气十分危险。

劳伦佐克制自己表现得温和礼貌的时候,举止依然时不时会陡然裂出缝隙,仿佛他的身体深处寄居着一头他都无法控制的野兽,被冒犯、被忤逆又或察觉杀意时它就会跑出来,披着他的皮囊肆意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