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琳下意识摸上劳伦佐最初咬下去吸血的位置。尖牙刺出的洞孔还在,但已经在愈合,不仔细触碰会漏掉。先是这里,然后是--

她花了很大力气才没有挪开视线。在这个时刻先回避注视等同露怯。

“为什么?”她听见自己说。

劳伦佐缓慢地倚靠着棺材边沿坐起来,轻描淡写:“我临时改变主意了。”他眨了眨眼睛,狡黠的笑弧攀上他的眼角眉梢。他笑时总是很有感染力,稍不留心就会被他与疯狂只有一线之隔的闪烁笑意夺取心神,以致很难判断他究竟在讽刺还是说实话:“你的味道如此香甜,只品尝一次未免太过可惜。”

他的视线从她的面孔下移,静止不动。

伊芙琳低头。古董式样的睡裙领口边缘露出暗色。她僵了一下,立刻将点缀着繁复刺绣的密褶点纱向下推,直至露出锁骨下心脏上方完整的一方徽记,食粮的标记。

寒意将她整个人冻住,她的声音微微打颤:“你--”

劳伦佐微笑:“你的眼神真吓人,看上去就像如果手头有把刀,你大概会先刺穿我的心脏,然后再把自己胸口的整块皮肤剐掉。”

伊芙琳呛了一下,为了抑制住颤抖声音压得很低:“你……一定要这么羞辱我么?”

劳伦佐没作声。现在他们的脸色几乎同样苍白,只是她的眼睛绝望地发亮,他的却悄然黯淡下去。他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看了片刻才反问:“如果我说我并非为了羞辱你才那么做,你会相信吗?”

他的语调很平静,也许正因此,在他身上才显得异常。

感觉就像有一双手穿入胸膛,恶狠狠地揪住再逆时针拧转,伊芙琳有些喘不过气。也许是她气疯了,才会觉得他好像被她的话语态度刺伤。这个念头有太多不可能的预设,她甚至不愿意让它在脑海里多停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