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伦佐看了她很久,徐缓地抬起短剑指向她,唇角带笑。
“那么就用我们最熟悉的方式解决吧。谁赢了就听谁的。”
伊芙琳察觉到他身周气氛的变化,警觉地倒退到安全距离,从腰间抽出一把银色手|枪上膛。
“不要怕,我不会杀死你,” 像蓄力准备致命一扑的野兽,劳伦佐的瞳孔因为高度集中骤扩,紧紧锁定她,不漏过她任何一个细微动作,“等你彻底成为我的同类,你的想法也会发生变化的。帕拉迪索已经是一片废墟,但是没关系,我们可以换个地方。不论那需要多久,我们有的是时间。”
“我不想强迫你,所以我希望你先认真考虑一下我的提案,”他微笑了一下,注视她的眼神温和又疯狂,“如果可以不动用武力就达成共识,那样最好。”
伊芙琳闭了闭眼,露出认命般的表情。
“给我几分钟,我要想一想。”她说。
劳伦佐面带古怪的笑意,非常好说话:“没问题。”
伊芙琳转过身。她知道他在盯着她。对于她的反抗,他向来秉持着宽容观察而后蛮横碾压的态度。她好像感觉有些冷,搓着双手,清晰可闻地反复深呼吸。随后,她捂住脸,吞咽了一记。
她转而注视着断桥尽头的海湾沉默。
距离日出还有一小段时间,月亮已经沉到深灰色的海面后。今天没有起雾,这个时刻、这个角度看出去除了海潮,就只有漫天寒凉而澄澈的星辰。
宁静又带着海边凉意的春夜如水银渗透她的身体,顺着血管流淌。伊芙琳很突兀地想到,她好像没留意昨天的日出是什么样子。但世事大多是这样的,意识到总是在失去后。她并没有感叹很久,而是背对着劳伦佐开口:“三年前逃回港城之后,我发现自己无法继续战斗了。但奇怪的是,得知你还活着之后,我又恢复原样了。”
枪械上膛发出清脆的声响,她低头检视银色手|枪,手指平稳没有一丝颤抖,像在为她的话语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