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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母亲一袭白衣的瘦弱肩膀不住的颤抖,庄安妮顿时才明白,一直以来母亲内心的恨,都是非之恨。母亲不会去悼念父亲,因为那是大是大非。但她会换上一身素衣,与他生死告别。

庄安妮缓缓走到母亲身边,叹气口气,含泪说:“可他是我父亲。”

闻言,母亲几乎泪如雨下,绝望的捂住脸。庄安妮倾身抱住母亲,一边帮她擦拭面颊的泪水。

这一刻,母女俩抱头痛哭的场景不禁让庄安妮想起外公去世时,那样盛大的葬礼上,曾身居高位的外公高朋满座,可身披白衣的家人却只有一群柔弱的女眷,年迈的外婆,孤身的母亲和年幼的自己,抱头痛哭孤立无援。那以后,母亲就变了个人,当起了家。

母亲为了年轻时犯的一个错误,抱憾半生。如今,父亲离开了,终于一切画上了句号。

彻夜长谈后,母女俩对彼此有了更多一分理解。儿时是躺在母亲的怀抱安睡,现在庄安妮已经可以给母亲一个怀抱,让她安心。

翌日,庄安妮睡到了中午才醒来,一双眼睛已经肿成了核桃。她走出卧室,帮佣的阿姨正在打扫,看到庄安妮立刻招呼她到餐厅吃饭。

庄安妮坐在餐桌前,等着上菜的功夫就接到了妈妈的电话,“妈,你晚上回来吃饭吗?”

“妈妈今天晚上有个酒会,不能回去吃了。我们约明天的下午茶,我约了一位阿姨,想介绍这位阿姨的儿子给你认识。”

“呃”庄安妮一楞,立刻结结巴巴解释道:“妈,那个,那个我有男朋友了”

电话那端明显沉默了一下,许久才说:“已经约好了,礼貌上你还是要去见一下。”

庄安妮极不情愿的“嗯”了一声。

“明天要穿的衣服,晚点会有人送到家里,你挑一件喜欢的。”

庄安妮看到送来的衣服时不免苦笑,都是类似的小洋装套装,哪里需要选。

傍晚时,庄安妮给林啸堂打了一通电话,正巧他才起床,他还带着含糊的睡腔,“你还知道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