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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嘉礼堪称多灾多难, 出院没多久就再次住院。萧言晏主动承担了全部费用,戚卓殊则帮忙办理手续。尽管送诊及时,但陆嘉礼的伤势仍不乐观。原本落地时手腕已经扭曲, 来不及调整, 沉重的画框又砸下来,全部重量都落上去,直接导致右手骨折。

刚刚睁开眼睛,陆嘉礼便被告知,他的右手很难恢复到正常水平, 这对他的日常生活影响不大,但是,他再也无法进行精细操作。

换而言之, 他再不能画画了,也再不能弹钢琴了。

听到这个消息, 他许久没有说话。医生也觉得遗憾,对戚卓殊萧言晏嘱咐几句便离开,把空间留给她们三人,病房中依然沉默着。

在窒息的安静中, 萧言晏硬着头皮走到床前,低头不敢看他, 声音干涩地说:“抱歉。我……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我当时真是昏了头了!我……我简直该死!”

陆嘉礼扭过头看窗外, 任萧言晏在那儿如何道歉, 也不回应一句。打着石膏的右手屈在胸前,一动不动。

萧言晏的道歉是真心实意的。他从来没想把陆嘉礼害成这样,就是当初闹得最凶的时候,他们当街打起来,他也都克制着没有往要害处攻击。诚然是因为不想承担严重后果, 但未必没有一点不忍。只是这次他实在是昏了头,刚从戚卓殊那里收获模棱两可的态度,又听到陆嘉礼正中红心的挑衅,他脑子“嗡”的一声,就什么都顾不上了,竟忘了他在梯子上,硬去拉他下来。等陆嘉礼真的摔下来,他整个人都蒙了。

可是再多的道歉都没用,结果已经造成,他说一千句一万句也无法挽回,只换来陆嘉礼一句:“我不想见你。”

所有要说的话都卡在喉头。萧言晏点点头,闭上嘴巴,看一眼戚卓殊,走出了病房。

陆嘉礼回过头来,苍白地笑笑,说:“抱歉,我想一个人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