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原地,坐在炼蛊大阵属于他的位子上。
他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来自哪里,更不知道他要去哪。
在这个教里面,他们吃穿不愁,像是蛊师的宠物。每天只需要按照身体记忆里运功方式进行运气,他们要变得更强,就要在阵里吸收足够的灵气。
那个灵气不仅来自外界,还来自彼此。阵法里面的人互相冲击,只有最强之人才能吸收最多的灵气——才能活下来。在这个阵法里面,没有人可以抗拒聚灵,没有人能够控制自己的经脉,只能不断吸收阵法里的同类的灵气和生命。
山中岁月长,夜泊不知年岁几何。
他只知道,在他这个年纪,正常人似乎不应该能举起那么重的弓箭,不应该能将教里的长老打败。
有的人像蛊师大人一样期待他,有的人厌恶他,有的人渴望他——但更多人……畏惧他。
是因为他会剥夺他的生命吗?可是你们也可以剥夺我的啊?
夜泊想着。
夜泊歪着头,看着剩下的四个人跌跌撞撞地走着。与他比常人都要高和强壮不同,那四个人又瘦又小。
在阵法上面的高台上,身材婀娜的蛊师微笑着注视这一切,身上的银饰叮当作响,悦耳动听,令人迷幻。她转身,像身后的神像走去,虔诚地朝拜道。
“伟大的山神啊!感谢您的启示。原先用蛊导入的炁不纯净,延误您降临的时间是我们的失误。新的容器都是用的正道的修炼方式,绝对纯净。新容器九岁时,就已经将我们的三位长老打败。剩下三个祭品很快就会被吸收,马上您就可以再临了。”
说着,蛊师再次深深拜下,嘴里念着古老的朝拜经文。此时,一束阳光顺着石窟的裂缝照进来,正好投在蛊师的面容上。那张脸一般姣好如月,一般却深红坑洼,令人作呕的深红色手上从面部一直眼神到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