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睡得着!”宋恩羽闭上眼睛,可睫毛还在抖动。
江知栩终于不逗他了,轻声问:“白天董盛天找了你之后,你好像有点不开心。”
宋恩羽没想到自己只是一点转瞬即逝的情绪变化,江知栩都能捕捉得到。
他诚实地点头:“没什么!就是忽然有点羡慕董浩华!”
“为什么?”
宋恩羽转过身来,也大胆地去搂着江知栩的腰,解释着:“如果我再不住口,我真的会相信那个董盛天会在我面前下跪。虽然他并不算个成功的父亲,可那也是父亲。是会在儿子出事的时候,无条件的袒护和偏爱的父亲。”
说到这里,他苦笑着:“可惜,我没有!这么多年,和同学朋友相处也特地隐去自己单亲家庭,甚至母亲也不见踪迹的事实,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有一个正常、温馨的家庭,可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我没有,真的没有。”
这些话就好像是江知栩内心深处的剖白一般,他感觉得到宋恩羽正在压抑着情绪,尽量平和的叙述:“小时候,我也会羡慕别人家的孩子,有父母带着去城里的公园,游乐场玩,那些小朋友和同学们夸耀的时候,我都会躲在最后面,不去听。母亲走了以后,我连被人拥抱都没有过了。”
他抬头望着江知栩:“像现在这样被抱着入睡,还有我每次噩梦惊醒后,你第一时间可以放下手头的工作跑来安慰时的拥抱,都是我的第一次。”
宋恩羽埋头在江知栩的胸膛,他内心挣扎又急促地说:“所以原谅我,原谅我像握着救命稻草一般的抓紧你,对不起!如果有一天你要离开了,记得告诉我,我不会哭,也不会闹,但你不要不告而别,和我母亲那样。”
江知栩的心就被这些最简单真挚的情感撕扯出一道鸿沟。他抱紧怀里的人,保证着:“不会的!”
宋恩羽却笑了:“谁都会离开谁的!我从不贪恋任何关系,只是在拥有的时候,我会比所有人都更加珍惜。我也只是珍惜现在,珍惜你给的好而已,希望不会吓到你!”
江知栩很少像他这样表露心迹,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去辜负。
他喜欢他,从初见开始。
宋恩羽独行十八年走到他面前,在一路泥泞里不停地攀爬,是黑夜里淋落的春雪,热烈又认真的融化着每一点温暖。
第二天,翁雅心一早就来了天颐苑。正要按门铃。在花园早读的宋恩羽急忙跑来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