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他爸跟栾丽提出离婚,这十多年里他被迫成了栾丽的出气筒,但凡栾丽气不顺就拿机关枪的嘴突突他。
他不是没想过躲得远远的,可他那两个哥都逃了,他要再走栾丽就真成了空巢老人。
但他的孝心栾丽看不见,反而变本加厉的找他不痛快。什么长情的告白,呸,陪伴算个屎!他就不该在事业高峰期心软回来,在人均gd全国倒数的破省份忍气吞声。
经芋不想再争执了,门一摔,做起了鸵鸟。
屋内的骂声还没停,他充耳不闻地下楼,钻进了门口的早餐店。
“老板,一碗板面微辣。”经芋强忍着眼眶里打转的苦水,囔囔着鼻子追了句,“外加四个鸭腿。”
成为暴发户第四天,经芋依然抠搜过日子,五百万对于平民来说是天文数字没错,但若与动辄偷税好几亿大咖比,也就是九牛一毛。
他得节制着用,用到翘辫子那天。
“小芋……你还好吗……”
灰头土脸的鬃爷从经芋领口钻出,他没想到因为自己害经芋挨了骂,果然人类女人都凶。
经芋拽了两张廉价纸抽擤净鼻腔里的酸意,摇了摇头,他不想说话,不想表露出任何软弱。
“小芋不是半点正事都没有,小芋的正义感和阳气值能拯救一只被镇压了七十多年的妖精,不是每个普通人类都像小芋这么善良的。”鬃爷伸出爪爪抱住经芋脖颈,在柔软的皮肤上轻蹭,“我的小芋很棒哦!”
眼泪最不禁哄,经芋咬着后槽牙还是没能阻止一场无声的泄洪。
他趴在桌边任眼疙瘩砸湿运动裤,他怎么可能不彷徨,他也会焦虑,会失眠,可他不想再重复一眼就能望到头的人生了,他想用一种全新的方式生活,在他还能撑住的时候,不妥协有错吗?
经芋哭了十多分钟,筋道爽滑的板面泡成了粘腻腻的一坨,后脑勺始终被小爪爪安抚着,心里窝得好难受。
经芋吸了吸鼻涕,抽抽噎噎说,“鬃爷,我妈打到你了吗?你怎么不喊我啊?”
“我跑的很快的,妈妈没打着!”鬃爷眸光熠熠,骄傲的小音调俏皮一挑,“喊救命很丢妖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