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我最讨厌看日出了!”
鬃爷带着情绪的拒绝相当干净利落,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语气过分了,人族容易胡思乱想,他不愿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钻出被子缝隙的手攥住经芋顿在他肩膀的指尖,鬃爷放缓语调解释,“小芋我没有不耐烦,我对日出有很不好的记忆,等太阳落山,我陪你送它好吗?”
经芋还呆怔着,鬃爷的反应完全不在他意料内,他们之间有过拌嘴,有过冷战,但平白无故冲他大声讲话还是头一次。
不快虽在及时的解释下荡然一空,可单凭体谅难以解决问题,要面对才行。
鬃爷等了半天都没等到经芋的回应,正要掀开被子重新哄,身上忽然多了一个人的重量。
经芋隔着被子轻轻抱住鬃爷,手掌抚摸着微弓的背,“日出没有错,错的是伤害哥哥的人,而且那客人也承认了错误,不是吗?”
见鬃爷缄默不语,经芋将头靠在鬃爷头上商量,“我抱哥哥去露台的藤椅上坐会儿好不好?哥哥不想看日出,就闭眼睛在我怀里睡觉,不冷的。”
经芋知道这么做有一定风险,要么鬃爷应激对他产生反感,要么这一次的日出会让鬃爷卸下防备,他没去等鬃爷纠结出答案,兀自将被子里的大妖精卷成了老乌都蜥蜴卷,并使出吃奶的力气把巨型蜥蜴卷抱到了露台。
经芋把鬃爷安排到藤椅上,挪开中间的茶几,两张藤椅并在一起变成了个小双人沙发,他抱着始终不肯露头的鬃爷静静地看向远方山峦。
等漆黑一点点褪色,等风的温度渐渐升高,溢彩染上天边,太阳缓缓从山的另端升起……经芋无暇折身回屋取相机,他的手,有放不下臭家伙。
“日出了,我的苗子精要不要吃清晨第一口小芋?”
经芋慢慢扒开蜥蜴卷,先试探地亲了亲乱糟糟的白毛脑袋,而后落吻在又白又嫩的脸蛋儿上,像稀罕一只毛茸茸的小动物,鼻腔发出“么嗯么嗯么嗯”的尾音。
鬃爷眯着眼睛,感觉金色的晨光有些刺眼,还……有些温柔。他捧起经芋的脸以唇蹭了蹭对方的唇,抽出被子内的手臂回抱经芋。
日出,他一共看了两眼。
心脏,不再战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