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士兵抬起头,黝黑的眼睛顿时含满眼泪:“嵇大人,您真好……”

嵇雪眠不由得被他逗笑:“你叫什么名字?”

小士兵犹豫了一下:“我叫范停,他们都叫我戈壁地鼠,我特别会埋炸|弹。这次也是霍将军赏识,说兴许用的上|我。”

嵇雪眠点头,“好,那你跟着我,我叫你什么时候埋,你照办就好。”

雨雪之中,所有将士们听从首辅大人的吩咐,在城中各自找了地方休息,明天早上回营,一切井然有序。

嵇雪眠却照旧睡不着,兰慎也留在他屋子里,虽然是暗卫,但也怕冷不是?

嵇雪眠让他去买蜡,有多少买多少,兰慎照办,又不知道从哪淘来了一堆红布和针线。

嵇雪眠喝着酥油茶,这味道不太好,但是很暖:“这是干什么?”

兰慎细细地裁着布料,正经说道:“大人不会针线活,等到孩子出生的时候穿什么?我都替大人做好,到时候生下来就能用。”

嵇雪眠不置可否,放下杯子,拿起一块布料,挺厚实。

嵇雪眠望着天边那根本看不到的月亮,缓缓说道:“再过一个时辰,就是除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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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栖迟在摄政王府里坐了整一个时辰没动地儿,黑漆漆的眸中隐带了一丝戾气。

下人们来来往往,谁都不敢和他搭话,放下茶杯恨不得脚底抹油,生怕被面色不善的摄政王抓住为难。

“你留下。”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似乎努力压抑着喷发的怒火。

下人们私底下都发现了,自从嵇首辅离开京城那天起,摄政王的脸子就越来越差,原来整整齐齐的发丝动不动就随意拢上,凌乱垂在腰侧,眸中分明是怒火,却隐忍不发。

云霓悄悄透露过,摄政王没遇见嵇首辅之前就是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展现在嵇首辅面前的都是美好的一面,其实这才是他最真实的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