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栖迟做梦都不想看见嵇雪眠这个表情,这通常意味着,嵇雪眠马上就要来质问他一些他铁定回答不上来的问题。

但这是梦啊, 左右都是要醒的对吧?

段栖迟稍稍放下心来, 眼前,嵇雪眠细长的丹凤眼挑起来, 几缕白发垂在他脸颊两侧, 薄唇轻启,眼尾上挑,“哪来的登徒子, 钻到水底偷看别人洗澡?”

段栖迟感觉, 一条足有九尺长的鱼尾缠绕住了他的脚踝,撩动水波,一路轻柔地滑上来,阴晴不定地问他:“怎么不说话?怕我吃了你?”

他的鱼尾犹如古瓷那么白,鳞片流光溢彩, 缠上了段栖迟的脊背,一下子把他拉至身前, 鳞片锋利的边缘在他皮肤上留下的痛感像是真的一样,段栖迟轻轻蹙眉,心底却莫名其妙烧起了一把小小的火苗。

段栖迟看着眼前的人鱼,缓缓露出一个笑容,好言好语道:“我巴不得你吃了我。”

嵇雪眠:“……”

段栖迟这才发现,在他梦里,嵇雪眠的杀伤力同样超强,可能他潜意识里就觉得嵇雪眠本就应该如此强势,本就应该如此诱|人。

段栖迟这么想着,目光下移。他顺着嵇雪眠的鱼尾,看见了一条极窄极细的鲛人生|殖|腔。

段栖迟看过类似的话本,知道这代表着什么,简直是不言而喻,这条梦中鲛人正在繁衍期,他需要一名伴侣共度。

眼前场景的冲击对于段栖迟来说,不亚于直接钻人家衣裳底,怪不得嵇雪眠要弄死他。

嵇雪眠闻听此言,长眸低垂,别过头去:“你是故意来看我笑话的吗?”

眼前漂亮的鲛人虽然目露凶光,但是眼角眉梢的风情无一不在说明,他很委屈。段栖迟这辈子就是见不得嵇雪眠一点点不开心,哪怕是在梦里都不行。

段栖迟抬着头,看着他的眼眸,“你误会了,我没有恶意,有什么困难,你可以和我说。”

鲛人不着寸缕的上半身悄悄泛着红,宛若银光的长直白发盖在他战|栗不停的锁|骨上,似乎对于自己的处境非常难以启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