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原主周桓与周璋的关系虽然紧张,在周桓失宠且遭受阉割以后,周璋对弟弟周桓,其实也曾暗中关照不少。
无奈原主周桓并不领情,继续作天作地,将哥哥周璋对他那为数不多的兄弟之情消贻干净。
周桓当即决定好好与他改善关系。毕竟当初在看小说的时候,对于大哥周璋,周桓还是很喜欢的。
碍于此时萧宁焰在场,不方便与他过多交谈,周桓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跟在萧宁焰身后离开。
走到一处隐秘的树荫处,萧宁焰的脚步停下来,转身看着周桓,又瞥一眼他手里的画卷,眼里闪过一道冷意,喉结稍动,却一声未吭,径直回到了端王殿。
此时日头被云层遮住了半边。
每天演戏是一个极度耗费精神的事情,连续一天两天还好,天天活在演戏之中,偏偏周桓本来的性格又很是直爽开朗,他只好尽量的在所有的太监宫女面前隐藏内里本性,装成胆小怯弱的模样,争取做到少说少错,不说不错。
令周桓迷惑的是,萧宁焰的状态却好很多,他总是能够预先知道周围的环境是否安全,是否有眼线隐藏在左右,并且能够在戒备与放松的状态中切换自如,有时甚至处于无人的时候,也自然而然地保持演戏时的行为说话方式。
晚上夜深人静,萧宁焰照常喝退内室之中的所有仆人,依然只留周桓一人在内。
萧宁焰别有深意地凝望周桓,感觉到他异样的目光,周桓迷惘地转过头与他对望。
隐约发觉他眼里透露出来的若有若无的怀疑,周桓愣了一下,随即知道这家伙有话想说,微微叹息一声,决定先发制人,为了最大幅度得到萧宁焰的信任,周桓打定了主意主动将自己的诚意表示出来,于是抢先一步凑到了萧宁焰面前,刻意压低了声音说:“今天草民一直在找机会与殿下交谈,可是草民怕被别人看到,只好先把话忍在肚子里。这回应该没有其他人了,端王殿下想不想知道今天太后娘娘找草民聊了些什么?”
萧宁焰丝毫没有迟疑,几乎是一字一顿,“本王要清清楚楚、一五一十地知道。”
“好吧,”周桓点点头,“草民在东宫面见太后娘娘时,不敢稍有懈怠,生怕太后娘娘察觉到事情不对劲,无奈之下不得不继续在她面前演戏。草民于是假意对太后娘娘表了一番忠心,又挤出眼泪向太后娘娘控诉端王殿下残暴无能,恳求太后娘娘把草民救出水火之中。原本草民还以为太后娘娘会无视草民的请求,却没想到她不但没有拒绝,反而给草民希望,还把一幅海棠花事图送给了草民,言辞之中竟然充满着令草民吃惊的拢络,最后她还嘱咐草民要好好的服侍端王殿下。”
萧宁焰眼神幽深地盯着凑到自己面前刻意压低声音的周桓,眼底的光波越发复杂难明。
周桓发现他沉默不语,心里又涌起几分忐忑难安,于是下意识地碰了碰萧宁焰的肩膀,“殿下觉得草民表现得怎么样?”
萧宁焰瞥一眼周桓,抿了抿血色苍白的唇角,“不错,大出本王意料。”
“多谢殿下夸奖,”周桓打了一个哈欠,翻身准备睡觉。
白日里头精神消耗得过分厉害,晚上必须好好补充睡眠才有精力应付这难缠的一切。
睡意渐浓之时,周桓忽然听到一道不小心从喉咙里溢出来的粗重呼吸声,倍觉奇怪地睁开双眼,凭借着屋内夜明珠的惨白亮光,转头一看,这才发现萧宁焰好像一点也不对劲。
那双原本英俊的剑眉紧紧地拧成一团,脸上的表情也十分狰狞,双手紧紧捂住胃部,身子形如一张弯弓,脸上甚至冒出雨点大小的冷汗。
周桓连忙坐起来,眼里的关切呼之欲出,“喂,你怎么了?”
他甚至忘记了使用尊称。
萧宁焰无暇理会周桓,五官痛苦地拧成疙瘩,瘦弱的手指紧白地按住胃部,牙关咬得死死,脸部的肌肉不时颤抖,嘴里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周桓心知他是胃病犯了,连忙抓起床,本能地倒一杯热水递给萧宁焰,刚刚碰到茶壶的时候,又猛然间想起这里就连茶水都不安全,烦躁地暗骂一声扔下。
萧宁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抱着薄衾紧紧的蜷缩在一起,眼睛在充血,鼻里冒出时缓时急的呼吸声。
周桓又一次觉得,这家伙其实也很可怜,处境比起自己还艰难得多。
看着他忍受疼痛的折磨,周桓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也不清楚如何才能缓解他的胃部不适,情急之中两眼在屋内搜寻一番,不经意部发现那幅搁在桌案上的海棠花事图,脑海里灵机一动,连忙拿起那幅画进入了空间。
甚至来不及评估海棠花事图在空间里的价值,周桓匆匆兑换了一粒胃药和一粒止痛药,又顺手拿起一瓶矿泉水,犹豫了一下,退出空间。
他不确定兑换的物品是否可以拿到空间外使用,直到空间消失,手中握的药丸和水依旧存在,周桓才放下心中的疑虑。
药丸是两粒胶囊,周桓一手将药丸包在手心,另一手拧开矿泉水走到面色惨白的萧宁焰面前,扶着他坐起来,将拧开的清水递送过去,顺带把手心里的胶囊喂到了他的嘴边,声音出奇的低沉,“殿下张嘴。”
萧宁焰虽然疼得就差满地打滚,戒备却并没有因此稍减几分,反而防御心更强,虚弱的眼神警告地扫向周桓,声音几乎是从紧闭的牙齿缝里蹦出来,满是威胁的意味,“滚开,离本王远点!”
周桓翻了翻白眼,在萧宁焰绷紧的眼神中,拿起刚开的矿泉水喝一口,又毫不迟疑地咽下,将空空如也的嘴巴张得大大,用行动告诉他这水安全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