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内室,周桓待在屋子里照看睡着的小皇帝。
小皇帝一觉可睡得真久,从早上太阳未起来,到现在日头将近落入西山,他还没有醒来。
斜阳透过纱窗照入,洒下一片橘红的温暖。
端王的生辰宴席已经结束。作为萧宁焰名义上的男宠,周桓不方便冒冒失失出门,身边又没有娱乐节目打发漫长的时间,周桓渐渐被小皇帝的睡意传染,眼皮开始不受控制地粘合。
短暂地补一个觉醒来,小皇帝依旧躺在床上没有动静。
周桓心里有些奇怪,一开始还没感觉,片刻后,猛地记起原著里小皇帝就是在萧宁焰生日当天毒发身亡寂静地死在床上,倏地从椅子上跳起,急急忙忙冲到小皇帝萧宁远身边,顾不得轻重地朝软床上的小孩子摇了摇。
萧宁远虚浮的身子随着周桓的动作,来回摇晃着,脸上却没有任何回应。
这下周桓彻底慌了,摒住呼吸将食指放在萧宁远鼻息下,探寻好一会儿,直到确定无疑地感知到一股虽然微弱却规律均匀的气息,心里的石头方才落地,狠狠吐出了堵在喉咙处的那口浊气。
“唉,老子差点被你吓死。”
周桓渐渐平稳砰砰直跳的心脏,决定不让小皇帝继续睡下去,俯下身准备把他叫醒。
这时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即房门咯吱一声,从外由内打开。
萧宁焰脖子通红地进屋,酒味瞬间充滞整间屋子。在他身后跟着小皇帝的待从徐阊,另有几名跟班太监。
“殿下,皇上还没有醒来。”周桓道。
萧宁焰闻言一愣,皱着眉头过来,状若不经意地搭上小皇帝的脉门,探索到它只是睡着、呼吸并无异样以后,转身扫一眼徐阊,冷冷地吩咐:“皇上睡着了,你们把他抱回去好生伺候,莫让他着凉。”
徐阊低着头称是。
自从上次在朝堂上得知萧宁焰想杀他以后,徐阊在萧宁焰面前就开始表露出明显的畏惧。只是这种畏惧并非源于端王的威信,而是因为他毫不手软的杀人手段。这些日子他越发明白一个道理,端王毕竟是太后的儿子,只要端王还未倒台,哪怕自己有太后罩着,他都有机会随时随地夺去自己的性命。
况且太后也发了话,告诫他最好暂时不要得罪端王。不仅如此,太后还说要多多笼络端王身边的男宠周桓,也不知道这么一个小小的男宠究竟是何时进入太后娘娘法眼的。
“等皇上睡醒,派人通知本王。”萧宁焰说。
“奴才知道了。”徐阊说着抱起睡梦中的小皇帝离开。
一行人刚走,萧宁焰立刻关上房门,拿出藏在床底的痰盂,无声而隐忍地将早在胃里面翻滚的酒水吐了出来。
周桓注意到一个细节,他并没有催吐。可见今日的酒席,安全无毒。想来是因为文武百官和当朝太后都在出席人之列。又见他眉间紧蹙,单手捂着胃部,周桓长叹一口气,心知他是长期不规律饮食、并且长期处于饥饿状态导致的肠胃毛病。
“殿下没事吧?”周桓担忧地问,“总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殿下的身体哪里受得了?现在殿下又正是发育的时候,不瞒殿下说,我有时候还真担心,长此以往就算殿下斗赢了容淑仪,也难说不会垮在自己的身体上。”
“本王的身体,本王心中有数。”萧宁焰的声音十分低沉,“你无需过分担心。”
“最近殿下事情多,作息也就越不规律了,吃东西都没有胃口,胃病不严重才怪。”
萧宁焰没有搭话,仿佛心思完全不在这个话题上,他现在压根就没有时间关心自己的胃病,顿了顿,满是嘲讽地说:“容淑仪限本王今日内对宁远动手。”
周桓如闻惊雷般跳起来,“她要你杀小皇帝?”
“不错。”
“她在试探你!”
“本王知道。若不按她说的做,本王就暴露了。若按她说的做,她是笃定本王下不了这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