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关不远的临时驻扎营中,冷若辰捂着胸口,“咳咳——”

病是越来越重了,黄泉关没有夺下来,他还不能咽气。

周允递过一杯温水,“王爷,早些歇息。”

苍白消瘦的脸,在烛光中如鬼魅,“横竖咳得睡不着,阿允,陪我聊会天吧。”

周允递过一个暖手炉,“放在胸上,许能好受些。”

冷若辰望着苍茫的夜,关外的夜是如此长,长的总是等不来黎明。

“阿允,今日七月初几了?”

“七月初四。”

冷若辰沉吟了一声,“快乞巧节了。想当年在宫中,每年的乞巧节,母后都会命人扎很多的花灯,放在护城河里,煞是热闹。”

他顿了顿,“每年这个节日,我知道母后会想念一个地方——江陵县城。”

周允惊道,“就是我们上次剿匪路过的那个小县城?”

“不错,母后说那一年路过江陵放河灯,后来便遇见了先皇。阿允,你信不信这些许愿之说?”

周允低着头,看着月光下铠甲返现的冷冷银光,“王爷,不是最不喜这些无稽之谈,今日为何?”

“阿允,你还不明白吗?”

周允摇摇头,好姻缘?他哪里有心思去想男女之情,荒漠中连个女人影子都看不见。

“阿允,如果我能活着回去,第一件事,就是为你,为你,谋得桩好姻缘。”

周允脸色绯红,“无端的,怎又提起这个?”

冷若辰望着顶棚,“我思前想后,这些年你陪着我铁马冰河,终不是长久之计,我没有选择了,阿允,如果有,我也想像普通人那样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