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开他的幻想。
划开他的灵魂。
他用自己为代价,制止了一个女孩儿的噩梦。
至此之后,在地下室,像是每天都会有的饭点,每周都会有的周末、每年都会有的节假日,如期上演着相同的一幕。
男人拿着玻璃,笑着骂;“疼不疼?”
没有人来,始终无人救他。
黑暗浸泡着他的苦痛和恐慌,再一遍遍回荡出男人的刺骨的声音。
“——你怎么还不去死啊?”
/
噩梦惊醒。
薄知聿抬手捂着眼睛,断裂掉的记忆渐渐在眼前回溯。
不在十三岁,在二十四岁,他还是如约走进那间地下室。他记忆很清晰,这里所有的一切都能和十三岁的画面重合。
那如恶魔低语的声音又缠上他的躯体。
身上却怎么都感觉不到疼,明明流出的是血,可怎么就是不会疼。
还是跟十三岁一样,没有人会来。
他沉浸在暴雨声里,静静地看,外头有雷鸣、有闪电的光,一闪一闪、他在黑暗的世界里跟上闪电的频率。
乐此不疲。
直到,那个站在他面前的少女出现。
她盯着他看,他却没能在她的眼神里解读出任何情绪,怜悯、讥讽、厌恶、害怕……全都没有,呆滞得就像是个木头。
可这是第一次,唯一一次,有人站到他面前。
小姑娘掌心的温度好凉、又好烫,从掌纹开始,似乎要将他的四肢百骸都烫得沸腾,烫的再拿不起那片碎玻璃。
她说:
“你已经很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