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宁听见了,却懒得动。
她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躲在黑暗里,宽松的睡衣随着身体曲线深陷,瘦瘦小小的身形一览无余,好像风一吹,她便能飘走。
脆弱、僵硬。
这就是现在的迟宁,是随时都能把自己关进监狱里的罪人。
她就是不定时、反反复复折磨着人心底最后容忍限度的炸|弹。
薄知聿半蹲在她的床边,温声哄着:“阿宁,宁宁?阿宁小国王?”
她不应,他便一遍遍地唤着她的名字,每次的称呼还都不一样。
薄知聿失笑。
他真是,这辈子的耐心全都用在这小姑娘身上了。
在他不知道喊了第几遍的时候,少女的手指动了动,温度冰得不像话,整只柔柔软软的小手只牵住了他的一只手指。
像宝宝抱着玩具似的。
她没说话,薄知聿已经摇了头。
“不可以,我们吃完再睡。”
静了许久,薄知聿拖着语调,不正经道:“阿宁要是想直接跟哥哥睡,也不是不行。”
“……”
果然,那只小手立刻缩回自己的安全地带,迟小乌龟现身。
迟宁坐起来,圆圆的眼睛水雾满满,含羞带怯的。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记不起来了,”薄知聿眸中噙着笑,逗弄着,“阿宁说说,哥哥刚才说的是什么?”
“……”
臭不要脸!
迟宁坐起来,手边的水还是温热的,薄知聿已经知道她吃药的剂量了,柏云圣说过,迟宁以前有藏过安定,他现在都不会再让迟宁自己留着过量的药。
迟宁也看出来了,盯着他。他也不说话,两人就这么持续的大眼瞪小眼。
迟宁说:“我生气了。”
“因为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