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树下,一名老妇人坐在磨刀石旁,正不断地磨着一根铁棒。铁棒与磨刀石互相摩擦发出的“锵锵”声,激得听者肌肤上都冒出了一粒粒的小疙瘩。
顾苏里先在附近转了转,确认没有路牌了,这才回过头来找老妇人:“奶奶您好,请问您这是在干什么?”
老妇人斜睨他一眼,露出沟壑丛生的脸——顾苏里见过许多年纪超过百岁的老人,可那些老人都没有这老妇人脸上的褶子深。就好像是被刀割
出来的一样。
“我是在帮你磨针。”那老妇人道,“你想要向前走,就得留下点儿什么东西让我保管。心、肝、脾、肺、肾……眼睛鼻子嘴什么的都行。”
顾苏里情不自禁看了罗元绪一眼,见罗元绪神色还没先前看见那符盘时的凝重,心念急转,道:“那我如果留下了什么东西,之后还能拿回来吗?”
那老妇人古怪一笑,道:“如果你没留错东西,那当然能拿回来了。”
“那我可得好好想想了。”顾苏里说完,就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槐树树根上了。
老妇人也不催他,只是自顾自地磨着自己手上的针,嘴里哼哼唧唧的,似乎是在唱歌。
顾苏里凝神细听,听了半天也只听到什么“金童银童铜童”、“铁身铁心铁子”。
庚辰道:“她手里的那根铁棒……好像裹了层秘银?”
顾苏里问:“秘银是什么?”
庚辰道:“秘银是一种十分坚固的金属,因为原材料必须掺银炼制,所以才叫秘银……要是秘银的话,她再磨千八百年都磨不完的,在我的那个世界,修士们想增加武器的耐久,都会用上秘银。只要不有意损毁,传个几代人都没有问题。”
“这么说,她岂不是在做无用功了?”顾苏里道。那她先前为什么说是在为他磨针?他还以为她是要磨出一把凶器,到时候就用凶器取他要留下的心肝脾肺肾呢。
庚辰咕哝道:“这我可就不知道了,你问罗元绪,他说不定有头绪?”
顾苏里便真看向了罗元绪。
罗元绪:“……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