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却是朝着吕冠说的。
孩子顿时被吓得哇声大哭,吕先芝连忙哄他,“冠冠不哭,乖啊,不哭不哭……”
周任拧眉,伸出一只手臂挡在她面前,低声道,“不要闹了,别对小孩子说这样的话,冠冠什么也不懂,你吓到他了。”
韩译萱斜了他一眼,用力推开他的手臂,继续盯着吕冠,一字一顿地问,“你知道你的妈妈,是第三者吗?”
吕冠哭得更加撕心裂肺,周边的住户已经有些走到阳台上看起了热闹。
“够了。”周任掰住她的肩膀,硬生生转过来,将她牢牢固定在自己身前。
他扳过她的脸,强迫她与他对视。
她眼睛里含着泪,在氤氲的视线里,他的表情模模糊糊,看不大真切。
然后,她听见周任说,“韩译萱,她从来不是第三者。”
言下之意。
她脑子猛地一炸,只觉得太阳穴一阵阵鼓鼓跳动,有股铁锈的味道在口腔里弥漫开来,耳朵里传来的嗡嗡声持续不断,忽大忽小,忽远忽近。
原来语言的力量竟然这么强大。
他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好像一把生锈的钝刀,在缓慢地锉磨着她的骨头,疼得她眼前发白,她感到四肢逐渐变冷,寒气从脚底顺着骨头缝往上走,一点一点地蚕食起了她的生命。
周任眼睁睁看着她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表情也变得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