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昏了一天?
朔望四处摸索了一下身边的东西,一下子抓到了那天他用来逼岑闲的那把匕首,还有叠得整整齐齐的一套衣服。
他抬起手腕一看,身上那件被岑闲扯了半片袖子的单衣也被换成了新的。
离床不远的案上,竹筒里面摆着的红梅仍然盛放,朔望将竹筒底下放着的那张纸抽出来,上边是被人用黑墨整齐笔直画了两条粗线,什么也看不见,粗线底下用簪花小楷写着行字——
“醒了来院子里的亭子找我。”
落款那里只写了一个单字——「闲」。
朔望梳洗穿衣好之后,打开门出去了。
江湖客身子大都不错,昨日发烧今日就退了,他此刻也好得七七八八,精神气恢复不少,够找岑闲算账了。
现下虽有阳光,但冰雪消融,还是泛着股冰冷。朔望在院子里面走了一会儿,就看到了一个小亭子。
岑闲在那下棋。
黑子白子互相厮杀,谁也不让着谁,朔望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他们少年时下的最后一盘棋,只是他知道自己下不赢岑闲,就耍无赖不下了,因而这盘棋,十年来未曾下完。
岑闲示意他落座对面,从小火炉上面拿了杯茶给他。
朔望看了一眼,没喝。
岑闲没在意,对朔望说:“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好,但是不要说是我,若是是昭王与王妃在世,也不会愿意你此刻留在上京。”
“若我偏不呢?”朔望拈了颗黑子,落在棋盘上,“我非要待在指挥使身边呢?”
他执拗的眼神和岑闲的目光短兵相接,电光火石间撞在一起。
岑闲看着他,心里升起一丝早有的私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