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伤口还在作痛,船上也还牢牢地插着那支带血色的箭矢。他恍然到,梦醒了,梦的是喜,醒的是臂上敞露的血肉。
“这里是哪?”他喘了口气,像是放弃了什么,声音亦失了以往的那般清澈。
李晚玑看着高瑥宁惊恐又恶狠的眼神,半天才说出一句:“你不是妹妹,是弟弟啊?”
高瑥宁被拉出寝屋的时候没有束发,加上生得俊美,以往也有被邻里当成姑娘家的经历,他不执着这个问题,颇有颇有防备地重复了一次:“这里是哪?”
“这里是京城外,清粤山山脚,你?还活着?”李晚玑试探地问了一句。
高瑥宁冷笑一声:“我倒希望我死了。”
“你流了很多血。”李晚玑说。
“那不是我的血?也有我的血。”高瑥宁想到娘亲倒地的模样,仿佛那些箭矢又插在他心肉上,止不住地发痛。
那些人这么对待娘亲,必是也不会轻易放过爹爹。
李晚玑听得有些迷糊,面前那张好看的小脸又皱起来,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他于心不忍,便把怀里藏着的另一个花卷拿出来:“喏,给你。”
高瑥宁很快警觉起来,眼前人素未谋面,为何第一次见面就如此友善,以为他死了要替他安葬尸骨,现在又要赠与吃食,怕不是其中有诈。
“我不吃。”
话音刚落,高瑥宁就察觉身体的本能在向他反抗。
李晚玑笑着,没有缩手,那个大花卷就一直在高瑥宁眼前晃动,理性也逐渐被身体机能所打败。
“就吃一口。”说着,高瑥宁盯着李晚玑的脸,从他手中缓缓拿过那个花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