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茶香四溢,热气蒸腾,李清粤正襟危坐于玛瑙之中,装模作样地嗅着杯中茶水,随后抿了一口,立马破功:“哎呦烫死了!”
李晚玑:“??”
李晚玑不是第一次觉得师父有些疯癫了。
李清粤晾着舌头,含糊不清地说:“来了便给我个说法罢。”
“花卷是我拿的,谁让你连生辰都不愿给我多吃一个。”
李清粤有些无耐,狠狠地敲了一下李晚玑的脑袋说:“谁问你这个了?我问的是那个小娃儿。”
李晚玑闻言,神情凝重起来,缓缓道:“我来正是想和师父说说这事,我想将他留下。”
李清粤又端起茶杯,垂眸抬手,用杯盖轻轻磨着杯顶说:“你连他姓甚名谁、家住何处、是何等人许都不知道,就想将人留下?我也并非恶人,只是他来路不明,出现的方式又异乎寻常,你就不怕惹上什么麻烦?”
“师父当初捡我回山时,可有想过这些?”李晚玑问道。
李清粤没有犹豫:“自然没有。”
“那我作为您的弟子,也不会如此怯懦。”李晚玑的语气坚定,眼神中看不到一丝动摇,“看他的披风和那胡桃木盒,应该是个什么府里的小少爷,他来时身上还有血迹,许是遇到什么不测,才被人送上船,随波逐流到此处。
当初如果没有您将我捡回来,我早就被山中野兽拆吃入腹,更不能活到十六,吃到那碗长寿面。其他人我不知道,既然他被我撞上了,我就不能让他重蹈覆辙,面对我原本该遭受的命运。”
“我想留下他,师父。”李晚玑深吸一口气,再次道出自己的请求,说是在征求同意,语气却不容许他人说出一个“不”字。
李清粤一直没有出声,等到李晚玑将话语都道尽才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好,留下便留下,只是山上没有多余的空房,让那小娃儿先与你同睡罢,等大些了再给他买张床。”
钱都被李清粤拿去收藏玉石玛瑙了,哪里还有法子给高宁置办一张新床。
李晚玑心里清楚,师父能同意已是足够,便也不再过多要求:“多谢师父!”
茶终于有些冷了,李清粤先实验性地舔了一口,确认温度合适后一饮而尽,问道:“你问过那小娃子了么?若他真是发生什么事才飘到山脚下,恐怕是不会轻易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