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福没有再争,看着高泞上好药,方安下了心,起身欲将地上那摊渗水的衣服拿走。
“等等,”高泞忽然跳起来,先他一步护住衣服,“哥哥自己来就好。”
齐福怄气,从地上那人的怀裡把衣服夺过:“你淋湿了才回来,我还没和你算帐呢,你反倒还事事都要自己做,你要是病了,我还得照顾你呢!”说着,还瞪了一眼,“这些事我能做!”
高泞被他弄得哭笑不得,断没有想到自己一日会被年幼过自己的小孩教训。
“你好好歇息!别让我回来看到你不在床上!”
丢下这句,齐福便离开了。
屋内只剩一人,高泞顿时鬆垮下身子,脸上笑容不復,藏在身后的手中紧紧握住虎纹一病。
沉尸之后,高泞把匕首捞了回来。
刃离鞘,刀身洁淨如初,熠熠寒光映在高泞眼中,却如熊熊焰火,吞噬灰烬,那一幕再次浮现眼前,吓得高泞立马将刀刃插回了鞘中。
他把匕首安于枕下,不愿再想,眼睛一转又记起什麽,起身将手上的药洗掉,才安心躺下。
一炷香后,高泞发觉手上的伤口更重了,被划破的地方轻挤便渗出脓水,都说十指连心,他的手只是这麽放着不动,指尖传来的痛楚也直锥心口。
杨宿有还真是歹毒。
幸好方才洗去了大半,否则这手怕是不能再要。
他起身忍痛又洗了一次,可粉末早已透进伤口,开散血液之中,高泞再洗,也只是徒寻个心理慰籍。
高泞伤了手这事,在下人裏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他破了右手,不断流脓,那场面别提多噁心,高泞亦因而停了校场的操练,日日养在府中。
虽背后私语云云,但还是有所忌惮,万一高泞真是周藏晏私生,若真得罪了,坏的可是自己的命,底下的人只是在嘴上念叨几句不满,也不敢真的冲进屋子给他派活。
实际上,高泞的手伤并没有传的那麽严重,一切还得多谢齐福关心则乱,一惊一乍地夸大了事实,倒也是歪打正着,让高泞安安静静地过了两週。